今天何莹莹把二房赶了出去,明天是不是要夺了她李老太的管家权?
李老太可不想在儿媳妇、孙女手底下过日子。
她唯一的底牌就是大儿子何有田,以及这个王朝对于孝道的推崇。
这不,自己刚说要把大房分出去、还要跟着二房住,何有田瞬间就慌了。
“丫头,以为有点儿钱就了不起了?”
“告诉你,做梦!孝道大如天,你呀,且学着点儿吧。”
李老太一时忍不住,冲着何莹莹投去一抹得意的神情。
何莹莹……好个偏心的恶毒老太婆,果然够狡诈。
这一招“以退为进”,用的着实巧妙!
但,你以为你这样就能辖制与我?!
我也告诉你一句做梦!
何莹莹没有直接劝说亲爹,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静坐不语的三叔何有余。
何有余接收到了何莹莹的目光,他略有犹豫。
只是,当他垂下眼睑看到自己穿着的锦衣长袍,腰间挂着的上好玉佩,以及荷包里放着的几块散碎银子的时候,何有余便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娘,您把我也分出去吧!”
他抬起头,露出一张白皙、斯文的面庞。
他从小读书,是家里仅次于福宝的第二受宠之人。
其实,在某种意义来说,何有余才是家里最受宠的人。
福宝再受宠,也没能去读书。
何有余呢,家里靠着福宝勉强吃饱了饭,有了几文钱的余钱,就被李老太送去私塾读书。
这些年,家里的活,何有余一样都不沾手。
明明是个农家子,却养得白白净净、体体面面。
家里好吃的东西,都是福宝和何有余平分。
有时候,为了照顾何有余读书人的身份,还会给他添置细棉衣服。
福宝反倒要退让一二。
当然了,福宝并不在意这些,她也赞同李老太的做法。
在古代,想要实现阶级的跨越,太难、太难了。
科举是农家子弟唯一的晋升阶梯。
何有余若真的考中了,整个何家也跟着收益。
然而,何家上下几乎集全家之力供养的何有余,并没有成为家里的栋梁,反倒被养成了自私、凉薄的性子。
他非常懂得审时度势,更懂得取舍。
就目前而言,跟着大房远比跟着爹娘更有前途。
为了何莹莹能够带给他的诸多好处,何有余知道自己说这话会让爹娘、二哥二嫂等伤心,却还是开了口!
李老太大受刺激,刚刚的那抹得意瞬间消失“老三,你、你说什么?”
何有余却仿佛没有看到李老太的伤心,还是那副斯文的模样,慢慢说道“娘,您把我也分出去吧。”
李老太接连后退几步,要不是一直被二儿子扶着,她就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了。
老三,老三这是在逼她呀!
还真是天道好轮回,她借着孝道逼迫老大,老三就仗着受宠来逼迫她!
李老太满心绝望,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二哥,您就忍心让爹娘为难?”
何有余见亲娘犹豫了,不再对着大哥步步紧逼,他就将目光转向了何有粮。
何有粮是个老实头子,人也愚笨,还没有反应过来。
“为难?爹娘为啥为难?”
何有粮不是说反话,他是真的不知道。
杨氏闭了闭眼睛,唉,自家男人什么都好,就是太憨、太笨了!
听到二儿子憨乎乎的问话,再看看二儿媳妇无助的模样。
李老太头脑一热,竟脱口喊出,“走!你们都走!我就跟着老二!”
不就是留在何家村吃苦受罪嘛,她这辈子吃的还少了?
家里只要有何莹莹这个狼崽子,就算吃好的、穿好的,她老婆子的日子过得也不顺心。
“这死丫头太奸诈了,连老三都被她笼了去!”
“我若是还跟着大房,将来还不定怎么被她磋磨呢!”
李老太人老成精呀,想事情总是格外周全。
她确实舍不得大房的富贵,更不愿跟会读书的三儿子生分。
但,眼前的情况已经非常能够说明问题。
她既管不住大房,也不能依靠何有余。
算了,还是选择老二吧。
老二确实没本事,但他老实、孝顺,总不会亏待了爹娘!
想到这些,李老太不再犹豫,让人去喊村长和族老。
“娘——”老大何有田还是有些别扭。
不过,这次的结果比刚才好了许多。
被分出去的不只是他一个儿子,还有更优秀、更有出息的三弟。
如此,他应该不会落下一个不孝的骂名。
就算被人指指点点,还有三弟帮他分担一半儿。
有了这样的想法,何有田也就没有那般慌乱与无助。
装模作样的挽回了一下,被亲娘一个冷眼甩过来,何有田便利索的收了声。
事情已经成定局,杨氏心里再不甘,也不好说什么。
唯一庆幸的是,家里的田、房子、存银,李老太一样都没有分给老大、老三。
一半给了二房,一半留作他们老两口养老。
村长和族老们觉得不太合适,李老太就演绎了一把“偏心极品老太婆”。
“想分家,就按这个分法!不接受,那就不分!”
李老太那叫一个有恃无恐,无赖的嘴脸像极了种田文里的恶毒反派。
何莹莹……果然够极品,如此,我也就没有半点愧疚了。
她冲着亲爹、三叔点点头。
何有田、何有余兄弟俩片刻都没有犹豫,直接在分家文书上签了字、按了手印。
“娘,我们就走了!您和爹,多保重!”
被净身出户,何有田兄弟俩,并没有太多抱怨。
因为他们知道,离开了何家村,他们可以获得更多、更好的东西。
“哼!不孝子!都别在老娘面前装模作样!”
李老太在签下分家文书的那一刹,心底有过后悔。
但落子无悔!
既然已经成了定局,想再多,也没有用。
“……娘,您别这么说,我们也是为了何家的未来!”
“那什么,福宝确实不吉利呀,跟她扯上关系,三弟和家里的娃儿们如何进学?”
何有田见亲娘这般冷漠,心里委屈,便试图再解释几句。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何有粮,何老爷可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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