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某根据地。
“快!快快,这是刚刚运来的一批物资!”
一个连队的红党战士,赶着马车、驴车,或是干脆推着独轮车,浩浩荡荡的来到某处仓库。
他们嘴里喊着口号,双手忙个不停。
不多时,一个仓库的物资,全都被他们搬运一空。
接着,就是火速运往后勤部。
“老部长,快快清点一下!”
“好家伙,又是两吨的物资的。这都有啥?”
“还能有啥?当然是咱们前线最急需的物品!”
“喏,你来看,这是最好的消炎药,听说比磺胺好用多了。”
“这是纱布,酒精,还有绷带!”
“哎呀呀,还有步枪和机关枪,我咋看着这玩意儿跟咱从鬼畜那儿缴获来的不一样?”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们在沦陷区的特工同志,想方设法找到了一个港城的公司,能够弄到这种最新式的武器!”
“别说隔壁果党那边了,就是鬼畜也没有这么好的武器!”
“呀,还有这么多子弹?太好了,咱们的战士们再也不怕没有子弹了!”
“……隐秘战线上的同志太不容易了,在敌占区都能弄到这么好的东西!”
“就是啊,大家都不容易。我们在前线奋勇杀敌,敌占区的同志就想方设法的搞情报、弄物资……”
“这得花不少钱吧?”
“……呃,钱也是隐秘战线上的同志搞到的,唉,听说好些同志连家产都捐了,自己吃糠咽菜,勒紧裤腰带也要攒钱给咱们买枪买药品呢!”
后勤部长和几个老战士议论纷纷。
说到最后,几人都有些沉默。
“咱们抛头颅洒热血,后方的同志也没有享清福。大家都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把鬼畜们赶出去!”
“对!咱们团结一致,肯定能早日战胜敌寇!”
众人七嘴八舌讨论着,心里却愈发火热。
敌占区的同志都这般忘我奉献,想方设法、克服万难给他们运来最好的物资,他们又有什么理由不打胜仗?
屈安妮……其实,那什么,也、也没有那么苦难。
过去的一年里,屈安妮总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想啥来啥,要啥有啥!
这不是梦话,而是事实,且就真真切切发生在她身上。
比如,根据地和游击队需要药品,屈安妮和火苗同志想方设法的寻找。
火苗同志通过果党那边的关系,好不容易弄到了一点儿。
但数量太少了,送去部队,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屈安妮只得跑去找丈夫探口风,没想到,爱财如命的丈夫也发现了药品生意的暴利。
他靠着藤原家族这个大靠山,扯着虎皮当大旗,居然弄到了一家药品公司,还命人研制出了什么青霉素。
这种药品消炎效果极好,且副作用低。
刚一面市,就被哄抢。
屈安妮却拿着丈夫批的条子,一箱一箱的往外拿货。
随后,屈安妮又靠着丈夫铺设的走私线路,成功将药品从敌占区运到了解放区。
当然,这是最开始。
因为根据地需要的药品数量很多,屈安妮不能每次都偷偷摸摸的搞小动作。
火苗同志向总部建议,在魔都成立了一家贸易行。
然后,由贸易行出面,向“须贺商社”采购大批的物资。
其中不止有药品,还有棉布、棉花、奶粉等生活物品。
而采购物品用的钱,则是由火苗沈焰、鸿雁屈安妮,以及一些爱国商人想办法筹集而来。
其中,屈安妮上交的黄金、美钞占据了一多半。
发展到后来,屈安妮都不知道,自己向组织捐献了多少钱。
但,几十万美金还是有的。
而在这个年代,几十万美金那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啊。
对此,火苗沈焰都非常公允的评价“撇开别的不提,只这一笔笔的巨款,他对抗日也是有功的!”
沈焰不同与外人,外人都以为屈安妮的捐款就是她本人捐赠。
而作为屈安妮的亲密战友和良师益友,沈焰非常清楚——
表面上,那一根根的金条、一卷卷的美钞是屈安妮捐赠的。
事实上呢,却是何浩天的功劳。
另外,沈焰还有个猜测,“他,应该有所察觉了!”
听到沈焰的这番话,屈安妮陷入了沉默。
因为她也有这样的感觉。
如果说最初的时候,一根两根的金条,一千五千的美钞,捐给一个小小的慈幼院,还算说的过去。
但随后,一笔笔巨款拿走,就算何浩天再不在乎这些钱,他心中大概也有个数。
几十万美金啊,都能养活全魔都的孤儿和鳏寡了。
结果都被屈安妮拿走了,何浩天却半点怀疑都没有。
他傻吗?
呵呵,能够在满是鬼畜、特工的影机关当一条愉快的咸鱼。
啥也不干,却还能耀武扬威,傻子是做不到的。
这不只是藤原家族的庇护,更多的还是何浩天长袖善舞、懂得交际之术。
看看他跟影佐、须贺等人的关系,再看看他天天跟宪兵队的一群鬼畜称兄道弟,这样的手腕,绝非凡人啊。
更不是什么傻子。
而且,屈安妮经常出门,不能说神出鬼没吧,有时候也着实不像个家庭主妇。
作为她最亲密的枕边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何浩天不能一点儿都没有察觉。
屈安妮呢,还曾经因为疑似抗日分子被特务们抓捕。
综合这些情况,不管是沈焰还是屈安妮,他们都认为,何浩天应该是猜到了屈安妮的真实身份。
但……何浩天什么都没有说,继续装糊涂,还更加大方的给钱给药给物资。
有好几次,屈安妮都险些忍不住,想直接跟何浩天挑明了说。
不过,最后她还是忍住了。
一来是因为保密条例,二来也是为了保护何浩天的安全。
何浩天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他可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顶着“须贺浩介”的身份在影机关鬼混。
而一旦挑明了,引着他也走上了正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