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雁荡峰上。
原本处于紧张和不安中的公孙家的弟子此刻渐渐松懈下来,目睹公孙秀力战流云剑并且吓退对方后,喜悦和自满笼罩在了山巅之上。
“此番能给击退恶贼流云剑,靠的是咱们公孙家上下一心的结果,只可惜无法留住那魔头,还搭上了这么多无辜性命,实在令人可惜啊”公孙秀强撑着站起身,佯装痛心地看着不远处那十余名尸首说道。
“那流云剑如此嚣张,也不过只是占了个偷袭的便宜,等下次咱们准备妥当,他若再敢来定然让他有来无回”那名白发老者继续说着,他是公孙家的一名戒律长老,对于流云剑恨地更是牙痒痒的。
“看样子他一时半会不会敢来的,咱们还是先好生安葬了这些弟子吧”公孙秀叹息着又说道:“对了,那流云剑是从后山上杀上来的,想来那些守在后山上的弟子...只怕凶多吉少了,劳烦简长老替我去看一眼,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啊”。
那白发老人闻言顿时正色起来,这位名为公孙简的长老是老家主公孙无双的弟弟,也是那一脉中仅存的高手了。
“难为家主身受重伤还心系这些弟子,家主请放心回去休养,我立刻就去后山山查看一番,绝对不会让我公孙家的儿郎寒心的”公孙简又说道。
“如此便麻烦长老了”公孙秀点点头,随后招了招手只见公孙止立马心领神会快步上前,将公孙秀搀扶着往屋内走去。
“你们几个随我去后山查探情况,你们几个好生将这几位牺牲的弟子安葬了,其他人不可松懈,赶紧回去盯紧各个入口,一有情况立刻向我汇报!”公孙简大喝一声明确地将聚在一起的弟子分工开来。
说完,公孙简便带着几十名弟子急忙朝着后山而去,惊雷步施展在他们脚下化作一道道虚影眨眼睛就没有踪迹,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后山除了遍地可见的尸首,还有一个红衣女子恰好也来了。
...
雁荡峰后山,是一道足有千丈高的陡峭绝壁,只有一条布满怪石峭壁的倾斜山路可以立足,平日里,除非是公孙家惊雷步练到二层以上的弟子可以在此地行走,换作旁人定然是步履维艰。
可在这陡峭山壁上,竟然有一名身姿纤细婀娜的女子正一步步向上爬着,虽然速度并不快,但她脚下却也施展轻功,在几块怪石间不断跳跃穿梭缎的是四平八稳。
细细看去,女子或许是一路奔波不曾有半点脂粉装饰,但那张明媚动人的脸庞依旧是令人侧目,尤其是那双宛如星辰般灿烂的眸子,此刻聚精会神地盯着上方的山路,一缕忧愁在眼眸中划过,恰似一道流星划过了漫天星河。
女子身材苗条,更是将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挽起盘在脑后,配上那雕刻般分明的棱角和细长如刀的柳叶眉更显得有几分英气,最是惊艳的还有那一身一看就质地不凡的红色锦缎袍子,更是衬地她肌肤若雪,明艳动人。
这位女子便是这段时日名动江湖、让人又惊又奇的听雪堂少主江雨禾了。
江雨禾自从那一日在剑门山亲眼所见黑衣人设计杀害了白子泓并且嫁祸给自己师傅流云剑后,一气之下便一路跟踪黑衣人,希望能从蛛丝马迹中揭露黑衣人的真面目好洗刷流云剑的污名。
但令她惊讶的是,这黑衣人行事一点不低调,从剑门山出来便一路北上,而且是一人一剑将许多门派杀了个翻天覆地,可虽然江雨禾有心揭穿黑衣人,但无奈黑衣人轻功实在惊人,不仅在脚力上远胜江雨禾令她望尘莫及,更是几乎不留下一丝痕迹,若非江雨禾也懂一点追踪之术,只怕早就跟丢了。
可如此一来,她便事事落于人后,每当她赶到时黑衣人早已经大杀一顿扬长而去,她也只好暗自叹息然后继续追逐而去,心中更是愈发气愤难当,因为这一路下来她也明白,如今江湖中人不仅没有明白流云剑被人冤枉的真相,反倒是将这杀人魔头的罪名盖的愈发结实了。
于是乎江雨禾几乎日夜兼程不吃不喝追逐过来,终于在此时根据黑衣人的行踪追到了雁荡峰的后山,而她此时正着急着往上爬着,心中期望着公孙家好歹也是八大门派之一,只要拖住黑衣人片刻她便可以赶到现场指出黑衣人冒名杀人的罪行。
忧心忡忡之下江雨禾脚下不由更快了几步,不一会她已经爬上三分之一的高度,正当此时江雨禾却看向不远处杂草之间,顿时美目一惊,那里赫然躺着几具尸首。
“看来那家伙已经上山了”江雨禾当即反应过来,连忙又往上走了几步,只见各处都有死去的公孙家弟子,一个个张大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些人应该都是死在一招之间,死相惊骇恐怕都没反应过来,那家伙的剑法果真快得出奇”江雨禾暗暗惊道,心中更是焦急不由抓紧向上而去。
正当她一步步向善攀登时,忽然从上面传来一阵阵宛如雷鸣般的声音,江雨禾秀美一蹙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连忙环顾四周一圈,直到发现数丈外有一块巨大的倾斜巨石,巨石四周杂草丛生,从正面看去根本看不到巨石背后的模样。
上面的雷鸣声愈发近了,更是隐约传来几道人声,江雨禾再回头一看,身后是陡峭的绝壁,依靠自己的轻功一时半会根本跳不下去,万一到时候被来人撞见自己在这,就凭这一地的尸首自己只怕有理也说不清。
江雨禾想到这顿时打定了主意,不再犹豫赶忙施展踏雪无痕的轻功朝着那块巨石跳去,宛如一道在山壁上跳跃的精灵一般,踏雪无痕讲究一个悄无声息和不留痕迹,故而等到江雨禾一步跳到巨石背后和杂草之间的空隙时,这中间竟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也正是她贴着巨石蹲下身子的那一刻,那道雷鸣声已经近在咫尺之处停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