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有个看不清脸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把锃亮的银sE斧子,不声不响地跟在连夏身后。
连夏跑,他跟着跑;连夏停,他也停。
那人,如影随形般地纠缠着她。
“走啊,你走开!”连夏对着那人又吼又踢。
对方无动于衷,只不停转动着手中斧子,反S的yAn光耀得连夏眼睛疼。
连夏逃得累,终于任命般瘫坐在高高的台阶上,问:“你到底想怎样?”
“想杀了你。”那人缓缓举起斧子。
就在斧子砍下来的一刻,连夏醒了。
她是被吓醒的,她拍着x口,狠狠深呼x1,拿过床头柜的水,一饮而尽,回想刚才的梦境,真实得骇人。
连夏甚至觉得这事是不是真的发生过,可能发生在她小时候,又或许是上辈子发生的事。
总之,这场梦b真得让她心慌慌。
更让她坐立不安的是梦中人最后的那句话——想杀了你。
杀人就杀人,偏偏那声音竟和瞻抱雪的一模一样。
瞻抱雪拿着大斧子追杀她?可那明明是个男人的身影啊!
连夏叹口气,连连摇头:真是一个无厘头的梦。
都怪昨晚那则新闻。
还有那个Si人郭星星,看热闹不嫌事大。
要不是她说书般添油加醋地讲什么陈年旧案,连夏哪会做这样的噩梦。
开灯看眼时间,五点多。
连夏再睡不着,索X起来洗漱,准备就去外面C场跑几圈。
院里不但有C场,还有其他活动室。
病人们的使用时间有限定,一般上午吃中饭前一次,下午午睡后再放风一次。
其他时间,这些场所都静悄悄的,没人用,便宜了她们这些员工。
连夏跑完步的时候,几个门卫大叔也陆续过来倒走散步。
“连医生这么早啊。”
“嗯,张师傅也早。”
张师傅指着远处来的一个胖胖身影笑道:“一会吃点你王姨做的青团再走哈。”
张师傅是院里最健谈的保安,王姨是他老婆。夫妇俩住在院里一间杂物房,吃喝拉撒都用院里的,为人抠搜,但心眼不坏。
听郭星星说,老两口这些年不容易,儿子不学好,犯事儿进去了。
老两口本就挣得少,儿子犯了事,更加努力攒钱,深怕案底在身的儿子以后讨不着老婆。
老两口今儿个看起来似乎心情特别好。
王姨大方地给了连夏两个青团:“连医生不要嫌弃,我亲手做的,虽然不值钱,但味道是顶好的。”
连夏收下:“谢谢张师傅、王阿姨。”
张师傅从王阿姨那里又抢两个塞连夏手里:“这两个给郭医生。”
王姨白他男人一眼:“抢什么抢,你不给,我也会给的,真是的,瞧你那小家子气的样儿。”
“谁小家子气了?”
……
老两口拌嘴归拌嘴,脸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连夏一边回公寓,一边尝了一个,味道确实不错。
洗个澡、换身衣服,连夏去了办公楼。
路过郭星星办公室的时候,顺便把青团捎给她。
00口袋里另一个青团,连夏想到前两个礼拜和家人扫墓的情形。
连夏NN走得早,外婆老年痴呆,已经好几年没吃上自家做的青团了,墓地上的青团是外面店里买的。
不知不觉,连夏都二十好几的大人了,家人们却在一一老去。昨个和父母视频时,连夏眼尖,看到父亲鬓角的灰白,连她伟岸的父亲都开始步入衰老。
不知道瞻抱雪的家人怎么样?连夏有些想家了,不知道瞻抱雪是不是也会想家?
她把剩下的青团留给瞻抱雪,打算一会咨询的时候请她吃。
“咚咚咚”小苏敲门,递给连夏一张纸:“连医生,10点和瞻nV士有一个预约。另外,这是您要的保密协议书。”
“好。”连夏接过,拿上笔记往病房去。
明明昨天才见过,再次见面时,连夏却觉得如隔三秋般漫长。
“瞻小姐,还记得我吗?”
瞻抱雪早早醒了,还是那个眺望窗外的坐姿,回眸一笑:“当然记得。我们昨天才见过,怎么会忘?”
连夏很高兴,笑得灿烂:“是。是我冒犯了。”
“没关系。”
瞻抱雪拿过一边桌上的苹果,塞到连夏手里,“连医生化成灰,我都能认出来。”
连夏望着手中血红的苹果,耳边是瞻抱雪冰凉如水的话。
——“你到底想怎样?”
——“想杀了你。”
梦里,拥有这副嗓音的人追了她一晚,连夏浑身一哆嗦:“你……你说什么?”
“吃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