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赵让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西门大壮继续说道:
“让哥,你想想。从咱们到了这个破地方开始,先是院子里来了杀手,把你肩膀刺破了。然后整个钟家班都被一锅端!”
“你好心好意的来给他那婊子看病,然后就又出了这样的事情!”
“你说说,不是这王八蛋害人了还能是谁?”
听他这么一说,赵让也觉得事情过于蹊跷诡异。
先前他一门心思都扑在寻找元明空的下落上,后来又见钟家班被血洗,便又将注意力放在了沈流舒夫人的反常上。
想的太驳杂,反而失去了焦点。
西门大壮没有他这么好的脑子,只知道一条道走到黑。他顺着这些事儿想想,最后把根源确定在沈流舒身上。
在查干托洛盖,论财力还是人力,以及四通八达的关系,谁都没法与沈流舒比肩。
如果说这些都是有人刻意谋划的,那就只有沈流舒才能做得到!
这样的推论最符合逻辑,而且一通百通。
不过赵让疑虑的是,如果这些真的都是沈流舒所为,那他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人做事一定都有目的和意义,说小了就和肚子饿了就要吃饭一样,存在必要的因果关系。
血洗钟家班和弄死赵让这两件事,看不出对沈流舒有什么好处。
即便他想害人,也应该将对准西门大壮才对。
外人不知,以为通宝钱庄的大掌柜李通宝就是通宝钱庄之主。其实这人只是被推到台前的一个提线木偶,根本没有什么实际的权利,空有个“大掌柜”的名衔罢了。
在他之上,那三位大股东,才是在通宝钱庄里真正一言九鼎的。
不过除了西门家之外,另外两名大股东的身份,连西门大壮都不知道。
按他爹的说法,成家立业,成家在先。西门大壮一日没有成家,那便一日不能继承家业。所以别看他有花不完的钱,但实际上对家中之事也知之甚少。
但不知道归不知道,血脉这玩意可是剪不断、走不脱的。西门大壮既然是西门家这一代唯一的少爷,继承家业还不是迟早的事情?对他这样身份的人而言,沈流舒也应该为了以后的发展,与其交好才对,犯不着动杀心。
除非……
赵让冲着西门大壮招了招手,然后和他走到旁侧僻静处,确定其他人都听不见两人说话后,开口问道:
“你偷跑出来之前,家里有没有什么事?”
西门大壮扣扣头,说道:
“有啊!”
赵让赶紧追问道:
“什么事?”
西门大壮说道:
“让哥你每次来找我走的都是院子里的角门,正门可是从天不亮起就有人排队,一人一件事,有多少事我也数不清。”
西门大壮完没有说到点子上,赵让舔舔自己干涩的嘴唇,换了个问法:
“我说的事,是指那些不同凡响的,以前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你懂我意思吧,这样的事情,你想想有没有!”
西门大壮认真思索了起来。
赵让也不催他,知道他脑子慢。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西门大壮猛地一拍大腿,说道:
“让哥你别说,还真有!”
“大概是你走了四个月左右的时候吧,有次我自己出去喝酒,喝的半多不多,不上不下的,一晚上没睡好,还很口渴,然后……”
“捡要紧的说!”
赵让一看他又开始絮絮叨叨的讲些有的没的,立马打断。
“哦……”
“然后那天我就起的很早,听到我爹在书房里骂人。”
“骂的是谁?”
西门大壮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当时酒劲儿还没散,真不记得了……但听我从没见过我爹发那么大的脾气,都快要吃人的感觉!”
他爹赵让也很熟悉。
一个富态的小老头,任何时候都笑眯眯的。嘴边总挂着两句话,八个字:“恭喜发财”,“和气生财”。
这样的人如果大动肝火,一定不是小事。
何况这些年来,他爹几乎已经不再管理具体的生意。只有极为重要的大买卖需要决断时,才会亲自出面。
“一点都想不起来你爹说什么了?比如提到了什么关键词?家里的事还是外面的事?说的是哪里的生意?何种买卖?”
赵让有些失望的问道。
西门大壮使劲拍了拍自己头顶,说道:
“让哥你等我缓缓的,我应该还能想起来点什么!刚才……刚才我也喝了不少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