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辖目光仍然紧锁在星图的残像上，声音变得深沉，像是在回忆着某种恐怖的场景：</p>
“从夜船的残骸中拷贝出来的坐标。我们用超天文部的工具观测到了这一现象——那是位于一个名为卡迪亚星区的异常裂隙。”</p>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语气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沉重。</p>
“按照他们的分析，那是一道巨大的、旋涡状的裂缝，连接了现实空间与以太的裂隙。那片区域的时间、空间、物质，甚至能量的法则都已经不再像我们熟知的宇宙中那样稳定。”</p>
夏修的表情更加凝重，裂隙的景象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得多。</p>
而总辖的话继续将这个景象向更深处推入，让这场对话变得愈发阴冷。</p>
“在那里，我们第一次明确观察到了四君主的领域波动……祂们也看到了我们。”</p>
“超天文部的观察天使遭到了那遥远星系外的超视距弥母攻击。”</p>
总辖的话音低沉，却引发了一股寒意。</p>
老者回想起那天在观察台上的情景，那个无法从记忆中抹去的瞬间。</p>
他的表情愈发沉重，好像重新体验着那个恐怖的时刻——几位观察天使的眼睛在瞬间炸裂，血如瀑布般涌出。</p>
他们的躯体被不详的力量侵蚀，覆盖上一层诡异的红毛，连[不可知之地]的纯洁之光也无法抵挡那突如其来的恐怖。</p>
那些天使并非遭受普通伤害，而是中了极为罕见的诅咒。</p>
总辖低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压抑的阴沉：</p>
“治愈天使后来告诉我，那些诅咒并非偶然。他们中了欢愉王子的诅咒。他们看到了欢愉王子的国度，一片堕落和扭曲的乐园。”</p>
夏修听到这番话，眉头紧锁，不由的回忆起了四君主所谓的和自己的交易，灵敏的直觉告诉他，四君主真正跟他合作的目的，就跟那巨大的旋涡眼有关。</p>
总辖的声音依旧低沉，继续说道：</p>
“那道裂隙……附近的混沌力量极为强大。四君主的影响在那里比任何地方都要明显。通过那处裂隙，混沌的力量可以直接影响现实宇宙，改变物理法则。”</p>
“超天文部的观察天使说，那道裂缝已经被定义为混沌神灵力量渗透进现实的关键门户。”</p>
夏修听着这番话，内心的直觉愈发确定了。</p>
那道裂隙是宇宙间一处无尽的伤口，连接着未知的深渊，源源不断地向现实中渗透混沌的腐化力量。</p>
更令人不安的是，混沌不仅限于潜伏，它在主动影响现实。</p>
总辖眯了眯眼，仍旧沉声说道：</p>
“超天文部的人……他们看见了数不胜数的混沌军团。那些军团已经占领了裂隙周围的星球，布满了整个星区。”</p>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和微妙的阴影。</p>
“不过，似乎因为某种未知的原因，这些混沌军团无法彻底扩散，只能龟缩在那片区域内，像是被什么东西困住了。”</p>
被什么东西困住了……</p>
夏修在心中呢喃这句话，回忆着“天启四骑士”手中的四个【印】——《诸界史书》的分支。</p>
以及，祂们口中所预言的启示录战争。</p>
byd四君主，原来这里等着他……</p>
“我觉得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卡迪亚星区离泰拉有13.000光年之远。这个距离……如果是用现实非黑箱科技的帕克太阳探测器，也需要整整21亿年才能飞完这段路程。”</p>
总辖的声音带着几分沉重和无奈。</p>
夏修抬起头，看着总辖脸上那带着一丝苦涩的笑容，忍不住也露出同样的苦笑，随即补充了一句：</p>
“可惜啊，这里可不只是物理宇宙，我们还有以太之洋。如果脱离导链，进行真正的以太航行，我们就可以在亚空间中进行非线性前进，光年距离可以被大大缩短。</p>
但问题是，以太中充满了时间和空间的扭曲、风暴、辐射污染等等危险。</p>
如果能够避开这些障碍，理论上再远的距离也能迅速抵达。</p>
而那四位君主……诞生自以太的他们，显然能够轻松忽视这些我们无法避免的问题。”</p>
夏修的话一针见血，指出了以太间航行中的危险与四君主的天生优势。</p>
【以太之洋】本该是所有文明打破星际壁垒的希望，但在混沌的力量面前，这希望反而成为了双刃剑。</p>
总辖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同。</p>
他接着说道：</p>
“正如你所说的，泰拉的很多势力现在都在尝试解决这些问题。</p>
现行的以太导链技术，是在泰拉与太阳之间依靠水晶天和谱系建立起来的航道。</p>
这是目前最稳妥的通行方式，不仅能够规避以太中的绝大部分危险，还形成了强大的防御措施。”</p>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更加思索：</p>
“至于未来星际航行的计划，目前主流的想法有两个方向。</p>
一个是将导链不断扩展，直至它们遍布所有我们能够触及的星区——这将是一个浩大的工程，而且太过异想天开，造这东西跟造奇观有什么区别。</p>
另一个想法则是制造并且投放大量的混沌测绘站和导航站，通过这些站点绘制出稳定的以太航线，同时大量培育以太导航者，那些天生能够感知和操控以太流动的存在——但是，测绘站在以太中报废的速度远远超过其制造速度，那些以太中的生物也不会容许这些东西存在。”</p>
夏修回忆着星图上那个恐怖的裂隙，脑海中飞快运转着这两种可能的解决方案。</p>
他知道，扩建导链可能会带来长久的稳定，但，耗时和工程量巨大。</p>
以目前四层导链技术，哪怕铺到泰拉自然爆炸，导链都不知道能不能铺满太阳系这个范畴。</p>
而且，导链前期依赖[水晶天]的稳定性，接着往后发展的话……</p>
[水晶天]就是桎梏泰拉的枷锁。</p>
而依靠以太导航者……，导航者倒是容易培养，但是，测绘站和导航站就难搞了。</p>
要想在【以太之洋】绘制一条或者多条可航行的航道，所需要的数量可能是数以百万亿。</p>
哪个文明会浪费那么多资源造这么多的“以太垃圾”？</p>
目前泰拉主流的想法其实都不怎么样。</p>
非主流的想法则更加异想天开和不靠谱。</p>
有人还想着夺了“虚空龙”的超光速航行秘法；有人想着用什么重力滑流；更有人想着投靠君主和神祇，让祂们赏赐几条可观察航道来给人类航行……</p>
不管是主流和非主流。</p>
夏修都可以从中清晰的洞察一件事情：</p>
这片大地的多数人根本就没有想着撕破虚伪的星空，带领人类走出泰拉的宏伟想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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