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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然一声巨响。
远处酒桌绽裂开道道纹路。
张传鹏怒目圆瞪,向着陈安宁所在的方向望去,眼中除了诧异,便是恼火。
诧异是诧异在这位陈大夫竟能看破蛇影剑法的破绽。
恼火是恼火在他竟出口提示,扰乱二人武斗。
“陈大夫,你这是在挑战本院底线吗?!”
“挑战底线?”
陈安宁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张传鹏,手中捧起茶杯:“张院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方才分明是在指点那陆不平!”
“张副院长可真是误会了。”
陈安宁看了眼面前那黄裙丫鬟:“我分明是在与这这几位朋友论武罢了。”
说罢,他又对着林落面说道:“这位小姐,敢问我方才说的剑招可否能够成功拆破那碎花谷的蛇影剑法?”
林落面闻言,顿时轻笑出声:“自然是可以的。”
“先生方才所说的两招乃是道剑山的剑招,虽招式朴实无华,但却锋芒毕露,前者积势破定,后者剑出如鸿,那蛇影剑法虽快,但却因此而失了形,因而在换招之时左侧肩处破绽大出,而先生所说的那两招正巧是从左路进攻,得以破之。”
陈安宁听完,满意地点了点头,旋即朝着张传鹏投去一个无辜的小眼神。
他摊开手,俨然一副跟自己没关系的样子。
“张副院长,你也听到了,我这是在和这位小姐谈论如何见招拆招呢,你们玉章书院乃是读书人的圣地,俗话说得好,知识就是力量,我与这位小姐在此地谈论剑招,没坏了你们玉章书院的规矩吧?”
陈安宁一席话,直接把张传鹏气得脖颈通红。
他死死地瞪着陈安宁,怒声骂道:“老朽倒是不曾想到堂堂百花城陈神医,也是这等无耻下贱之人!”
此番言语落下。
霎时间。
在场所有人心头只觉得咯噔一声。
那是神魂在发出名为恐惧的警告。
甚至还有人察觉到四周的空气都变得冰冷了许多。
在某些不为人所注意到的角落,那碧玉石砖已然蒙上层层冰晶。
萧烟双眸中闪过滔天杀意,虽只是转瞬即逝,但那仍然是在场众人无一能承受之恐怖。
她作为魔道帝尊,向来为世间正道人物所不齿,因而若是有人骂她辱她,她早已听惯。
但有人辱骂陈安宁无耻下贱……
她很不爽。
“无耻?”
萧烟冷笑。
她淡漠地看着张传鹏,如同在看一只即将被碾死的蠕虫:“张副院长,要说无耻,你偷偷传音给你的宝贝女弟子,告诉他如何看破道剑山剑路的做法……就不无耻了?”
此刻。
场寂静。
一道又一道狐疑惊诧的目光落在了张传鹏身上。
张传鹏心下大惊,他分明是小心翼翼地传音给莫寒青的,为何会被此人所发现?
他警惕地审视一番萧烟,发现自己根本看不透这个书生模样的公子哥。
是的。
他的确传音了。
莫寒青是他的弟子没错,但道剑山的剑法也玄妙无比,时至今日,除了毕剑山庄的滔杀剑法之外,没有任何一门宗门敢说能在剑法上和道剑山一较高下。
莫寒青绝不能输,若是在自家大宴之日败给前来挑事之人,他玉章书院颜面无存。
此人到底是如何看破的?
还有,那陈大夫不是个凡人吗?
他又是如何看穿蛇影剑法的破绽的?
奇怪。
太奇怪了。
林落面的易容术已然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哪怕是张传鹏也看不透萧烟的真实身份,否则他就会感慨——这夫妻混合双打也太残忍了。
不过。
“你这是血口喷人,胡说八道!”
察觉到在座各位宴客的目光部落在了自己身上,张传鹏自然不能承认:“你们有何证据?”
死不承认呗。
陈安宁甩给张传鹏一个白眼,心里头也开始琢磨起以后要不要搞个录音,专门把这些偷偷传音然后死不承认的憨批揪出来挨个处刑。
不过那也是他发明之后才有这能耐,现在看来,陈安宁的确没有证据。
他不由得看向了萧烟。
陈安宁想着萧烟既然能够看出张传鹏偷偷传音,想必也有什么证据。
结果萧烟冷冷一笑。
“本座办事,不需证据。”
狂。
大写的狂。
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