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何时开始了这种生活的呢?
每天日复日地在工作,处理着财团的各种决策行政,偶尔出席一下各种宴会认识不同的人,务求在生意上有着合作机会,就算在东京,每天晚上十时能回家都已经算早了。
丝毫有些印象,就是刚开始时虽然更辛苦,但心中还是有甚麽支撑着我,但慢慢发生各种事情令我的世界变得渐渐灰暗,来到现在我已经忘掉甚麽是娱乐,就像一部工作机器一样本能地行动着,但好像早就失去灵魂了一样。
今天的话倒是算清闲一点,莉莉芙、茜亚和深雪带着蛋糕过来跟我吃了顿下午茶,而大概在六时左右就完成了今天所有工作,虽然可以早点回去,但既然都叫了奥菲莉亚送晚餐过来,还是在公司吃完才回家吧。
而这难得的空闲时间,我便去到跟我办公室同一层、久未使用的私人芬兰浴室放松一下,这麽一来连日累积下的疲劳也得以舒缓一些。
感觉得差不多,便去冲一冲冷水,简单梳洗一下穿回衣服,准备回到办公室等奥菲莉亚,只是在我办公室前的秘书处还亮着灯,而我的秘书若本小姐还在,明明刚才已经跟她说不用加班的。
「若本小姐,已经可以下班罗。」
她是我新请回来的秘书,因为上一任的山下小姐因为要结婚关系而离职,於是介绍了她刚出社会的表妹来接替她。
还好若本小姐也有着山下小姐八成的JiNg明能g,只是始终还是刚出社会还是有些未成熟,但假以时日一定能成为优秀的秘书。
当然前题是别一结婚就说要离职了,在日本请nVX工作就是很麻烦,跟其他日本企业b起来我们已经没甚麽加班文化,不同职位上班时间也很弹X,劳动法标准直接与芬兰T齐,绝对可以兼顾家庭和事业吧?明明整个财团就只有我一个没日没夜工作的社畜罢了。
「呃夏娃小姐,因为有位访客来了,所以我还不能下班呢。」
她会用到访客这字眼,明显就不是奥菲莉亚,奇怪。
「那麽客人现在去了那里?」
「他直接就进到夏娃小姐的办公室里,还说不用管他。」
「甚麽?」
「因因因为他手上有着跟夏娃小姐您一样的权限卡,保安部门也认证了真伪,所以我也挡不住他,真的很抱歉。」
「请问卡片上编号是002吗?」
「呃……是的,请问那位先生是贵宾吗?」
我终於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
「若本小姐,下次再见到这个人不用特别招呼他,就随他Ai怎做就好了,以後他再来的话不用等待或者通知我,引起你的麻烦真的不好意思,如果刚才他有甚麽不礼貌的举动我代为道歉。」
「不不夏娃小姐,那位先生都很客气的,啊还有奥菲莉亚小姐都已经到了。」
「我明白了,今天辛苦你了,请明天继续努力吧。」
互相点头示意,我便请了若本小姐回去,只是到我有些麻烦。
跟我有着同样权限卡的人就只有源治一个,他最近发生的事我也略有耳闻,只是想不通他为何会放下憎恨会来找我。
推门进去,奥菲莉亚先向我打个招呼,而坐在客位的源治都转过来点一点头,我也以同样的方式向他打个招呼。
而在我走向自己的坐位时,我倒感受到奥菲莉亚对源治投着厌恶的视线,还有源治的不以为然,但与其说他不在意,倒不如说源治没JiNg神去理会这件事b较像。
至於奥菲莉亚她们的反应我多少也理解,几乎由见面开始我和源治关系就像云霄飞车般,加上她们都站在我的角度去想,自然会觉得源治是伤害我的人,所以暂时也很难阻止这种反应。
坐回椅上看着一脸倦容的他,一时间倒想不出开场白。
「很久不见了啊,源治。」
虽然前阵子他好像有来家里帮莉莉芙减肥,只是刚好时间都错开了,我们都没打个照面,顶多是我在车上看见他追着莉莉芙跑罢了。
「是啊,夏娃,你好吗?」
「嗯,过得不错。」
……但我却再想不到该怎接下去了。
毕竟现在我们的关系是很恶劣对吧?用很亲近的语气问候他倒很奇怪,用高高在上的姿态更是讨打吧?明明曾经是无所不谈的人啊……
「刚好路过便来看看你,顺便想问你一个问题罢了,之前的义肢是你托西园寺法华送过来的,对吧?」
难题一个接一个,说真话这是会拖西园寺太太下水,而看上去他应该也像莉莉芙那样,掌握了甚麽才来问我。
「如实作答就好了,不要考虑那麽多。」
反正说谎也会被识破,倒不如想想之後的应对吧。
「是这样没错。」
「谢谢你,夏娃。」
我到底是不是在做梦?源治不单没有发难,反倒低头向我道谢,实在太奇怪了。
「不用客气,我只是做些我能做的。」
因为一切都太超现实,我也只能想出这种对答。
「那麽好吧,既然你过得好就不错,我回去了。」
「既然来到的话,不如一起去晚饭吧。」
反SX地作了这个邀请,而他终於作出有他个人风格、可以令我安心的回答:「可是我和你的口味差很远,不是吗?」
「由你决定是吃甚麽类型的菜sE,而本小姐去选餐厅,那麽你就没异议了吧?」
「ol,那麽我想吃r0U,还有要喝啤酒的。」
「那麽酒吧餐厅合你的口味吗?」
「notbad」
「那麽夏娃小姐,你的晚餐要怎样处理呢?」
「交给源治吃就好了,边去边吃吧。」
源治点点头接过便当,就跟我们到停车场上车准备开去我想去的酒吧餐厅,路上他一改以往的狼吞虎咽,心事重重的看着窗外的景sE边慢慢吃便当。
刚才说我心里有些底,是因为几天前我收到心Ai小姐的消息,说他父亲过身了。
而与这件事有关的人除了源治就是马尾妹,但两人将有栖川先生的遗T交给心Ai小姐和她母亲时却没有详细交待事件,只是说有栖川先生是为了救他的小nV儿、也就是心Ai小姐的妹妹而牺牲了,据说他们当时都身穿着军事装备,而有栖川先生则是枪伤後失救,唯一兴幸的就是当天被绑架的Ai香妹妹平安无事回到去,只是T内吃了很多安眠药,要送医院治疗。
只是这几天都cH0U不了空去陪伴心Ai小姐,约好了明天假期我会过去看看帮不帮到忙,而源治却在这时突然出现在见我,希望能在他口中知得更多,还有开解一下他吧。
毕竟他和有栖川先生非常好朋友,当中也一定有甚麽内情的。
来到酒吧餐厅,我指名要一个b较僻静的厢座,入座时奥菲莉亚自然地坐在我旁边,而源治就在我正对面。
看一看菜单大概也知吃甚麽,下单时源治同时点了好几杯啤酒,但也只有他一个人喝,没必耍心急吧?
「一杯一杯慢慢来不是更好吗?这样放着会变暖吧?」
「我处理得来的。」
未几啤酒一来,他随手就拿了其中一杯一饮而尽,请记得一点他喝的是每杯也有一公升容量那种,就算是水一次喝这容量也不容易,他还接连喝了三杯才停手,买醉的意yu明显不过。
倒在酒JiNg影响下,就像锁匙一样打开了源治的嘴巴,虽然很多事也只是说得模糊又隐晦,但加上心Ai小姐的资讯大概还原到事情出来。
大概就是Ai香妹妹被绑架了,而有栖川先生就和源治、马尾妹三人带着武装去救人,但在没预期对方也有枪械的情况下有栖川先生被击中,虽然成功安全救出Ai香妹妹,但有栖川先生也因为击中要害很快就失血过多Si了。
「是我的错,他们两个经验浅没预期也很正常的,但对我来说却是完全的低级错误。」
「总是有着意外的吧?你也不能背下责任的,倒不如反过来想没有你情况会更糟糕。」
「还可是更糟糕吗?我们只是面对一班几乎无武装的垃圾罢了,就一把枪就FKup了我们,还有那的确是低级错误。」
原本有个奇怪的地方想问,只是瞄到服务生在送餐过去就先住口,等他走远了之後源治也吃上几口牛扒,我再问道:「话说你们的武器怎来的?」
「曲奇的家族事业有在帮日本政府在地下渠道偷运些外国武器,而他也用这个免审查的便利私人买了很多军火装备。」
「……他想做甚麽?」
「就个人收集兴趣,以前在俄罗斯他就是谈生意是被抓走,接着找上我们救了他,听曲奇说在那次开始就在收集武器应不时之需,就像这次一样,可是他就没带战术背心和抗弹板。」
事情变得很复杂啊,而且听上去除了有栖川先生外都已经不会有太多人知道这件事,而且作为外人也有点难介入……暂时还是先处理好眼前的问题吧,明天看看跟心Ai小姐和有栖川夫人聊一下,再决定下一步好了。
我和奥菲莉亚共享着一份牛扒,而源治倒是b我们更要慢才吃完,在大量酒JiNg影响下他已经是个半昏睡的状态。
「话说源治,怎麽你会突然来找我的?是有甚麽需要帮忙吗?」
「……不,我只是觉得一切也很突然……或许我应该更珍惜眼前人罢了。」
「说实话,之前的事我依然耿耿於怀……只是或许我应该稍稍学会放下,还有我大概觉得你总有一天会改吧?」
仿佛知道自己说了心里不该说那句,源治拿起最後那杯啤酒又再一饮而尽以图转移视线,而这杯或许已经超出他酒量的极限,放下酒杯的瞬间就断了线似的伏到桌上。
「夏娃小姐,就这样好了吗?」
「嗯,先休息一下吧,待会先送源治回家。」
只是我们太高估自己了,我和奥菲莉亚两人出尽全力也动不了源治半分,只好请店员帮忙搬他回到车上。
坐到源治旁边关上车门,早就失去意识的他无力地倒了向我,突然的情况是吓了一吓,只是从小就经历不少大场面,喜怒不形於sE早已成为本能,只是轻轻扶一扶他。
看来源治都没装傻,真的喝到不醒人士,虽然醉酒不会解决到问题,但如果他觉得可以稍稍放松一下的话就随他醉一次吧。
我将源治抱的自己x前,仔细观察憔悴不堪的大男孩是有多脆弱,明明我是认识他最久的人啊……
回想起以前,家里根本不存在「爸爸」这种角sE,所以和两个妹妹有差距的源治早就在当着「永远的大哥哥」,他得在所有人眼中都要坚强,最少我一次都没见过他哭,就算在应该哭出来的时候。
反观当时我却是被妈妈宠坏的大小姐,明明是同龄的人却背着轻重不一的包袱,我没有为他分担之余,还成为他压力来源之一,往往将无法在别人身上展露的任X强加於他身上。
就像吵架时他常常说,我将他当成出气袋,这种自觉得也是近来不断反省下才得出的,源治说得没错。
不管是作为海赫家的准承继者还是现在的「海赫公爵」,连在公众场合失言都有大问题,更别说耍大小姐脾气。
帮我工作的人每个也尽心尽力,自然也不会落到他们身上,而在家里妈妈也不可能是个撒娇对象,妹妹们就更不用说了,结果我的负面情绪一直就往同龄而且关系非浅的源治身上推,还一直觉得他会谅解。
一个容器有入没出再大也会爆,而且爆发方向自然向不断加压那边反应了,所以一直以来我两之间冲突也无日无之。
源治Ai上山田的其中一个理由,就是他也终於找到可以毫无保留的倾诉对像了吧?
山田对我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一个人,毕竟我和源治一样,都能在她面前放下一切面具,只是不能相见之後,我们心都像缺了一块。
更重要是我另一个心灵支撑--姬百合也先一步离开人世,她应该和山田一样,是我能在她们面前毫无保留的朋友吧?当然不是说心Ai小姐有甚麽问题,只是她不像两位那麽善解人意罢了。
想到这里,我终於明白为甚麽我的世界变得灰暗,因为支撑着我心灵的支柱一条又一条倒下,连最後的支柱都交恶後,我根本一早就失去了灵魂。
虽然现在有机会让我跟源治修好,可是我不改变一下只会重蹈覆辙,或许这次会是我们最後修补裂痕的机会了。
或许我该先和源治保持一个距离吧?这段关系应该重新去定位,不是单方面附出和接受,这样实在太病态了。
眼见快要开到他居住的饭店,我便联络一下春香,请他到停车场接源治回去。
在源治钱包中拿出住户证,车子便可以开到地下停车场里,刚停好车就见升降机大堂那边有人走出来--穿着背心运动牌、头发散乱的春香正推着手推车过来,她是物流运将吗?
平时见到她的机会都是来我们这边作客,一向也像王子一样的他居然会有这种德X?
「哟,很久不见了,夏娃小姐。」
不过每个人私下总有懒散的一面吧?
「贵安,久疏问候了春香小姐,请问能帮一把扶源治上去吗?」
「不用那麽辛苦,我们搬他到手推车上好了。」
「……你不是打算这样推他上去吧?」
「应该说我打算让源治在上面睡一晚,明早还耻笑他一番。」
「别开玩笑了,你知道他心情有多糟糕吗?你一点也没关心过源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