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国小六年级的一护突然转学进来，加上他天生的橘sE头发，让他在一开始其实并不是太受欢迎。

哪怕老爸照例给他准备了监定书，在老师那里证明他是天生的发而非染发，也被同学认为他是家里有权有势的证明而敬而远之。

只是即便是国小，依然会有不良少年的敲诈行为。

一护在一次下课时间遇见了同班的同学被敲诈，便看不过去地要管，对方被激怒想要连他一起打，从小在神社就跟父亲学习战斗的一护当场帅气地将人制服并且恫吓了一番，吓得那个不良再也不敢敲诈勒索，随即迎来了同学兴奋又崇拜的目光。

他的人缘突然就变好了，不但有人找他说话，还有人拉他一起打球了。

相处多了起来之後，同学们渐渐觉得他X格活泼开朗，学习认真，运动优秀还很能打，纷纷开始喜欢他亲近他，便是依然不喜他的也摄於过人的武力值不敢再说什麽闲话，校园生活顿时就变得和谐起来。

「一护，T育课要开始了，快点换衣服吧！」

「恩恩。」

「咦？你戴项链啊？」

大大咧咧的启吾就是那个被敲诈而受到一护帮助的同学，自此成为一护的忠实拥趸，「樱花？」

一护点了点头，0着x前的的樱花项链，「是……我哥哥送我的。」

虽然关系是夫夫，但说出去肯定会引来诧异和追问，横竖是叫白哉哥哥的嘛，一护不无心虚地想道，「他说能保护我。」

「哦，护身符？我懂。」

「没错就是这样。」

眉清目秀的水sE总是笑眯眯的，观察力却非常敏锐，「一护的哥哥，肯定也是很有本领的吧？一护的身手是他教的？」

「啊啊，没错，每天六点半就得开始早课呢！」

「哇哦！好厉害啊！我根本起不来！」启吾大声惊呼。

隔壁柜子前安静换衣服的石田托了托眼镜，「吵Si了。」

「别扭什麽啊，石田！」启吾大声道，「轻松聊天加入就行了，嫌弃可不对路哟！」

「我嫌吵不行吗？」

「你就知足吧，没有我们谁跟你组队，你个孤僻鬼！」

「你个心大的笨蛋！」

「别吵啦！走啦走啦！」一护笑嘻嘻地推着朋友们出门，石田虽然表情拧巴，却也很容易就被推着走了。

一行人便吵吵闹闹地冲向C场。

接下来的T育课是篮球。

男孩子们虽然还没长高，用不来灌篮之类的技巧，但投球运球也很有章法了，一护尤其敏捷，很快抢到了球，飞快运球左冲右闪，然後跳起，投出，他的姿态优美而舒展，一看就是个能进的球，果然，篮球应声而中。

「耶！」

握拳跳起的小少年笑容灿烂，发丝随风飞扬，那个笑容在yAn光下仿佛是金sE的，刚才传球的男孩跑过来，两人对了一下拳，其他人也举起拇指，「漂亮！」

nV孩子们都看过来了。

叽叽喳喳。

「黑崎君很可Ai呢！」

「对啊对啊，笑起来甜甜的，我以前还有点怕他，但了解了才发现他X格很好，从不欺负人的。」

「打球很帅！

「可惜个子不够高啊！」

「肯定会长的，到时候……」

「我还是更欣赏石田那样文静清秀的。」

「喜欢就喜欢，什麽欣赏！你好文艺啊！」

「啊啊不行吗！」

nV孩子们你推我搡的嘻嘻哈哈了一通，还向场中叫道，「黑崎君加油啊！再来一个！」

最後还一起去买了饮料来给男孩子们送水。

一护擦了汗，喝到了一瓶橘子口味的，笑得眉眼弯弯，很礼貌地道了谢，又被启吾扑上来搂住肩膀卷走了。

白哉回到家中，脑海中还浮现出之前看到的那些情景。

跟同学一起换衣服，打篮球。

敏捷跑动帅气投球的模样。

欢呼声中他笑容灿烂地跟队友撞拳头。

喝nV孩子送的饮料。

被男同学扑在背上，g肩搭背的。

呃……在觉得可Ai和羡慕的同时，白哉也难免酸溜溜的。

他都没这麽碰过一护呢。

但是一护笑起来真可Ai，yAn光灿烂，活泼飞扬。

他在同学中显得很开心，很受欢迎。

自己这麽沉闷寡言，无趣又严格，哪怕被同学们问到项链，他也介绍不出口吧？

白哉心情很复杂，既有见到了一护不同面貌的喜悦，又有自己无法让一护那麽开怀的沮丧，他本意是想参考一护的校园生活以学习怎麽跟一护相处，但他首先产生的，却是对自己过往的疑惑和反思。

同样是半妖，一护却不像他当年那样无法融入人群，相反，看起来就跟普通的人类小孩没有什麽区别。

他能很快活地交到朋友，跟大家一起打成一片，享受愉快的校园生活。

白哉很羡慕他。

为什麽自己会变成这个样子，会一直为人际关系痛苦着，长年将自己隔绝在人群之外，是不是其实跟半妖没有关系？只是自己太过笨拙了，在没有找到相处之道的时候，就固执地认定因为自己是半妖所有人都讨厌他，所以才不去改变，不去尝试，才会始终无法适应？

也或许是自己最初遇到的人不对，未必完全是自己的错，但因为最初的挫折就止步不前，一直蹉跎到如今也无法有所成长，才是自己最大的错误吧。

我也想想一护的同学那样，能跟他毫无顾忌地打闹，快乐地玩耍，成为最亲近的人啊！

而如果一开始我遇到的是一护……

这个孩子勇敢，正直，开朗，如果我遇到的是他，一定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如果我想有所改变，那麽，最好的对象，难道不就是一护吗？

他是我的天定姻缘，注定要陪伴到永远的人，而且他的X格又是我小时候最憧憬的那种。

白哉在这份羡慕，这份反省中，渐渐将一直以来用以隔绝世界给予得逞伤害的那层壳，打开了一条缝隙。

一护首先发现了他的改变。

在用指纹打开门的时候，白哉哥哥竟然会从房间里走出来，说一声「欢迎回家」，还会上前为他拿出拖鞋，似乎是顺手，手掌靠近将将要落在自己的头顶时，才突然蜷缩着收了回去。

他刚才……是想0我的头吗？

一护简直惊呆了。

「白哉哥哥？」

「嗯？」

「你今天……心情很好？」

「先进来。」

取下一护的书包放好，白哉拉着他的手走进客厅。

「是不是……被吓到了？」

「不。当然不会。」

「抱歉，一护。」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一护顺手捞了一个小熊抱枕抱在怀里，眼睛圆溜溜地仰望着，那种时时刻刻都散发出的可Ai的气息冲击着白哉，他渴望跟这个孩子更亲近，更让他开心的心情，压过了他对於跟人交流和袒露自己心意的抗拒紧张。

「啊？为什麽突然道歉？」

「因为，之前我，很冷淡。」

「没、也没有啦……」

「有。我不善言辞，一护要适应新环境……我这样，很不好。」

白哉努力地表达着，「我其实，对你，很……」

但是有些话要出口还是那麽艰难。

但小孩眼眸睁得圆溜溜地望着，固执地追问，「很什麽？白哉哥哥，你说嘛，我想知道啊！」

声音软软的，眼神甜甜的，这孩子……怎麽这麽会撒娇啊？！

白哉压根扛不住，「很、喜欢……喜欢一护的！」

「喜欢？」

小孩的眼睛猛然就亮了起来。

他明媚的视线是最好的鼓励。

表达出自己的心情，於是也并不是那麽的难——因为被欢迎着，因为能让这个孩子快乐。

「喜欢，从一开始就喜欢。」

「那，白哉哥哥喜欢我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