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哪一天开始,一切都变得那样超出自己意料?好像是在惩罚安罄漩一样,所谓有多久的风流,有多久的折堕。
莫漓对待安罄漩,从来都是那麽的温柔,那麽的包容,从未试过呼喝咆哮,更未试过有任何粗暴的动作。
可是,莫漓吼她了,用力地推开她了,一切都改变了。
该如何?可如何?安罄漩竟失去了方向。
神不守舍,也不知自己是怎样回到那像山洞一般隔绝的家。泡着热水在浴室赖着,眼泪便沿着脸庞滴到热水之中。
难受了,莫漓会否感觉到?
泡得要脱皮了,安罄漩才缓缓地走出浴缸,穿起浴袍,头发还Sh漉漉的,回到了房间,倒在床上一动不动。
她要怎麽做,莫漓才会接受她?她要怎麽做,才不会再被莫漓拒绝?她希望莫漓能够很幸福,只是想到莫漓的幸福再与自己无关,安罄漩除了难过,还有不甘和悔疚。
在黑暗之中睁着眼发呆,安罄漩很想想出方法来扭转劣势,模拟了很多场景很多情节,最後都被自己一一否定。想不出来,想得头也痛了,只能睁着眼发呆。
安罄漩累了,工作了一整天,想与莫漓多一些共聚的时间,却只换来了难堪和难受。可是,怎麽能够怪莫漓呢?安罄漩不怪莫漓,由始至终,她不过是责怪自己不争气罢了。
临近天亮的时候,安罄漩终於睡着了,却睡得很不安稳。
安罄漩做了个噩梦,梦中的自己身处在莫漓的家,她站在厅的央,安葵宪在她身旁指责她自私自利不知所谓,是个害人JiNg。另一边的晟皓轩见状,劝说其实安罄漩是有苦衷,眼神飘向安罄漩,却是充满怜悯。想不到的是,沈濠盈也出现在梦中,在一旁用为她感到可怜的目光注视着她。莫漓蜷缩在沙发静静地看着她,眼神空洞无物。然後,安罄漩就推开了客厅的窗,爬上窗台一跃而下。梦,到这里为止。
安罄漩惊醒,浑身都是汗,喘着气,明明已睁开眼却还是看得见清晰得可怕的梦境。
这个梦,是代表什麽?有什麽内在含意?
安罄漩捂着脸,半晌以後,终於平伏了心情。回想梦里的片段,安罄漩真的害怕会在现实中看到梦里的莫漓,她觉得莫漓那样的眼神,是绝望的人才会拥有。又想到沈濠盈,安罄漩心里更是堵住的难受。连做梦也遇到她,莫非她与莫漓真的会发展成那样的关系……安罄漩自嘲地笑了笑,原来那个于婕妤不过是假想敌而已,真正的敌人竟是这小nV生。
想起来安罄漩也觉得可笑,她竟拿自己与一个十来岁的小nV生b较,自己也几乎可以当那小nV生的妈了好不!不,这才是b不上的重点。
有更年轻、更贴心的、有共同语言、b自己更愿意表达的,b自己更需要被莫漓保护的……要b较的话,安罄漩只是赢了几年时间,赢了b较亮丽的外壳,赢了有更多资产而已。而所赢的这一些,都不构成Ai的理由。
看,莫漓与那小nV生在一起时笑得多好看,再看看自己,莫漓在面对自己时,大多数都面无表情,不再像从前那样,对自己那麽热情那麽渴望了……
昨夜的晚饭,安罄漩一直像个旁观者一样cHa不进话,看到沈濠盈说笑话逗得莫漓大笑起来,还兴高采烈地灌下了几瓶啤酒,安罄漩也很想说些笑话来让莫漓这样开怀地笑。
「来了来了!咖喱炒蟹!慢用慢用。」热炒店的店员把香喷喷的咖喱炒蟹放下,又匆忙地走到另一桌招呼客人去了。
看到蟹,安罄漩终於想起了小君曾说过的笑话,跃跃yu试:「看你们笑得这麽开心,我也来说个笑话吧!」得到了莫漓的注视,安罄漩x1了口气,说笑话真不是她的擅长,但她要试一试。
用夸张的表情,配着故意变声的声音,说:「煮饭的时候,一只螃蟹顶出锅盖,对小明说我热!。小明只是淡然地回应它,想红就忍着!。」
安罄漩笑着,莫漓呆着,沈濠盈勉强地扯起嘴角客套地笑了笑,於是安罄漩的笑容也渐渐消失。
「这咖喱很香,没介绍错吧?配酒更好呢!」
最後竟是沈濠盈为她解围,莫漓埋头吃饭,也没再怎麽看向安罄漩了。
安罄漩想到这,难过又多了几分。如果是以前的莫漓……别说到很以前,如果是半年前的莫漓,一定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因为Ai,所以包容,所以忍耐,所以可以因为一件很小的事而感动不已,所以可以为一个Ai人所说但根本不好笑的笑话而笑掉大牙。
是不是不再Ai了呢?是不是让她等太久了呢?安罄漩蜷缩在床上,迷茫了。
既已有了离心,便应决绝分离。另一边厢的莫漓是这麽想的。
所以,她要好好控制自己,不能再受到引诱,不能再坐怀不定,不能再犹豫不决。
可是,为什麽总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压在x口,让她透不过气来呢?
一星期了,工作的忙碌却没有把难受扫除。以为工作可以疗伤,甚至恨不得病倒再算,只是天不从人愿,莫漓很忙,陪随着失落而忙碌着。尤其是,在网上看到了某则人物专访之後。
忙完一轮了,莫漓有一天的假期,睡觉睡到中午,才下楼去买了杯咖啡,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咖啡喝光了,杯子也丢掉了,莫漓开始又渴望安罄漩会在身旁。天方夜谭的妄想,莫漓苦笑,随即就想到要飙车。想起安罄漩总是提醒着她要安全驾驶,想起两次飙车出意外都是安罄漩在身旁……越想越是混乱,莫漓快步走着,她要飙车,她需要飙车,因为在飙车的过程中,才可以把烦恼丢下。
回到所住的社区。走到车库把她的重型机车开出来,经过路口瞥见了熟悉的脸孔,莫漓把车停下来,回头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