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亭煜等人的火把彻底远离,夏昭衣才带着要来得这匹坐骑回去。
此地已被他们发现,为防暗算夜袭,不好久留。
她不杀牧亭煜,一是看得出这些人确实不好对付,她可以成功击杀牧亭煜,但绝对无法带史国新他们全身而退。
二是,她本也不打算杀他,此人比钱远灯有用很多。
篝火熄灭,启程出发。
因史国新有伤,加之两个美人不太会骑马,夏昭衣便入了附近一座荒弃的孤村。
村子规模不大,算上坍圮的屋舍,总共连三十家都没有。
以及一些屋舍和屋舍相连之间,还能看见坟包。
李满照料史国新睡下后,出来看见夏昭衣坐在矮石墙上,正眺着山下巨大的黑暗。
“东家,”李满走来说道,“您没有困意吗?”
夏昭衣回过头来,说道:“想一些事,暂睡不着,你先去睡。”
李满点头,转身却见那两个美人怯怯走来,与他对视后,目光望向那边的少女。
夏昭衣也朝她们看去。
两个美人上前,冲夏昭衣福礼。
“阿梨姑娘,我二人不敢睡,能否,今夜和阿梨姑娘一起?”一个美人细声细语地说道。
“不可。”夏昭衣拒绝。
美人一愣,未想她会拒绝得如此干脆。
“阿梨姑娘,我们怕。”另一个美人说道。
“若非遇上我们,你们今夜将如何?”夏昭衣问。
两个美人蹙眉,说不出话。
“去睡吧,”夏昭衣收走视线,望回前面的黑暗,“我带不了你们多久,你们自行适应。”
两个美人抿唇,只得再福礼:“叨扰阿梨姑娘了。”
李满没有走,看她们离去,李满想了想,朝夏昭衣走去。
“东家。”
“嗯?”夏昭衣侧头看他。
“此二女命苦,”李满沉声说道,“东家,你说她们还能回去留靖府么,那坊间绝不会要她们,以及钱远灯和牧亭煜的人,也不会放过她们。”
夏昭衣目光露出几分意外。
“便是不知,她们会不会从良,”李满继续说道,“东家,或许你的话,她们会听。”
见夏昭衣没说话,李满低下眉:“我知我平时不爱多言,今日未免显得有几分多管闲事。”
“那,你为何反常?”
“我年幼时有一位邻家长姐,她因家中变故,被迫入了风尘。后来我家中无米,我娘求去她跟前,她并未嫌贫,几次助我家渡过贫寒。”
“她真好,”夏昭衣微笑,“那她如今”
“说来荒诞,”李满声音变冷,“几个男人因争一个美人大打出手,她被伤及,毁了容貌,无法再侍客人,连女婢都不好当,便被发落去后厨,成了仆妇。不到一年,她,她投河了。”
夏昭衣敛眸,抬眉看向夜色。
月明星隐,除却偶尔有云来,大多数时间,月亮只孤零零挂着,独照人间。
“这些姑娘们,骨子里皆是悲情,”夏昭衣轻声道,“我倒是忽然想起听来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