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完年後,期待的旅行很快就到了,整理整理自己澎湃的情绪後,我在前三天才终於开始着手收拾行李。因为发现冬衣不够,跟乐元姐特别去了商场买些衣服,出发前一天晚上Keith把我接到他家。他老早把猫寄放在Emma家和她家的猫作伴。
一早,枕边人唤醒我,睁开睡眼惺忪的眼,却因为兴奋过度而立马跳下床开始梳洗。
上了飞机,吃完早餐後实在压抑不住的瞌睡虫驱使我再次将眼睛阖上。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把我的头移向旁边,让我靠在一个软软的东西上,因为眼皮太重让我失去警觉心,但用脑袋思索一下想想旁边只有Keith,也就放心了。
醒来後,距离飞行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坐着PGU有点酸,於是趁去上厕所时顺便活动活动筋骨。
「你在g嘛?」我看着他甩着左手。
「刚刚有个重鎚砸在我的肩膀上,现在手好酸,麻掉没有感觉了。」他用他鲜少做出的无辜脸看着我。
「哈哈哈哈哈。」我毫不留情大笑,彷佛看到他瞪了我一眼,「好啦我帮你按摩。」
我看到他稍微退缩的手臂,直接将他拉过来,「我不会趁人之危啦。」我笑了笑,按按他的手臂。
「其实你没有很重。」
「真的…」但当我话还没说完时,他又补充了一句。
「你只是睡太久。」我立马放开他的手。
幸好在前方的小弟弟突然爬上座椅,转头对着我说话:「我等一下再处理你。」我对着他说。
「哈罗,你好吗?」我对着小弟弟挥挥手。
「弟弟,不要打扰别人。」前方貌似是他妈妈的nV子用中文道出。
「没关系,不会打扰。」我对着她说。
「啊,是同乡啊?你好,我来自北京。」她侧身对我说。
「我是台湾来的。弟弟可以继续跟我玩没关系。」我b了个OK的手势。
「这家伙老烦人,等会儿他就缠着你不放,还兜不走。」nV子无奈地说明。
「你几岁拉?三岁对不对?看看小手手,哇,很小诶。」我对着挂在椅背上的弟弟说。
「姐姐,你看外面的东西,好像小兔子。」我转向窗外看着他说的「兔子」。
「那个叫做云喔,英文是Cloud。」我小声对他说着,深怕影响别的乘客。
「可酪的!妈妈!」男孩突然大声地吼,让乘客无一不对我们露出不悦的表情。
「SORRY!」男孩妈妈对着乘客说出:「小行,别吵了」,「不好意思。」她对我说。
对她做了个颇难为情的微笑後,我望向窗外看着云,稍有愧疚,却引约在窗上倒影看到Keith的眼光瞄向正着迷於云朵的我。
「怎麽了?」我转向他。
「你为什麽那麽有耐心,又那麽温柔呢?」他茫然不解。
「我从小个X就是这样啊,而且我是读谘商的,如果太凶,病人会被我吓跑吧。」我笑了笑。
见他像是在思考而皱眉的神情,「怎样,我对你很凶啊?」
「没有,只是,我见过的东方nV生都很强悍。」他告诉我。
「真的啊?我以为西方男生都认为东方nV生很温柔无害。」
回头想想,跟Keith在一起的日子,无论是交往前後,总是有一堆「我以为」,存在在我们之间。常常觉得文化差异是我们早就知道且熟悉的运作,往往却在谈话之中又被双方颠覆。就像我以为西方人不喝热水,而他以为东方nV生都很强悍;事实不全然是表面上看来的如此,若是没有亲身经历过,我大概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些我以为,根本只是被包装过後的「迷思」。
虽然很多事情都还需要慢慢克服并试着更加了解,即使我不是最好,但我必然会好好珍惜如此真心也同等温柔的他。
「旧金山,湾边之城。如果没雾,一切都会如此清晰、美妙。」
「雾也好漂亮。」
「但是就看不清楚好多事了,在雾里,车朝着你冲过来,我们都不会知道,危险也就更接近。」
「我也想看看完整的大桥。」
「未来有一天,我们一起再看一次,好吗?会没有云的。」
「pinkypromise!」我笑着答。
「pinkypromise。」爸爸微笑着和我打gg。
但他食言了,我在脑中回想好多次,为什麽爸爸要离开?
不是因为我的吧,绝对不是。我不曾让爸爸失望过的,无论何时,我的姿态总是优雅、从容,从他离开後我才学会了着急。因为我人生的浮木已经消失了,每走一步,都像要溺水,想着在灭顶前能够多做些什麽,却什麽都做不到。
「Arlene?」Keith的声音将我从回忆带回桥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