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维安看了眼,正在发球的是他的邻居。
“安安,”邓文瑞把水放到一边,“我明天要去一趟外地,半个月后才能回来,你好好工作,如果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说完,他补了句,“生活、工作方面的事都行。”
宿维安点头:“好。”
“尤其是……工作上要是遇到什么困难,马上找我。”邓文瑞强调道。
“好,”宿维安说,“我和同事们相处得挺好的,您不用担心。”
邓文瑞看他一眼,有些欲言又止,半晌又收回了话,转脸问:“吃晚饭?”
“不吃,”谭叙站起身,“再打一会回家,今天家里有聚餐。”
“我不打了,累。”邓文瑞摆手。
“没打算叫你,”谭叙丢下句,“颐养天年吧。”
原以为男人要继续打排球,谁知道他直接走到了另一头的篮球场,接过里头人丢来的球,利落地起跳投篮。
离得太远,宿维安看不清球进没进,但谭叙这动作够帅,可以给高分。
他抱着文件,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离开,就听见邓文瑞问他:“安安,喜欢什么运动?”
宿维安摇摇头,他不怎么运动。
“那不行,运动才健康,”邓文瑞坐到椅子上,拍拍身边示意他坐下来,“等这个项目结束了,舅给你办身卡,多去练练,得再壮一点才招女孩子喜欢。”
宿维安想,可是他不需要招女孩子喜欢。
“好,我有时间就过来。”他坐过去,语气乖巧,一点都听不出是在应付。
邓文瑞问:“最近还有钱花吗?”
邓文瑞其实已经回国快两年了,但之前和宿维安的见面次数并不多。
他当然想多和外甥亲近亲近,可他约了大半年才好不容易把人约出来一回,并且聊不到多久就散了。
开始他想,小孩子嘛,突然没了父母,难免有些走不出来,后来他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他一直以为宿维安还有他爷爷奶奶照顾着,回国后才发现,两老人早在他姐夫离世后的第二年紧跟着走了。
两家人突然就只剩下他和他外甥。
宿维安孑然一身,一个人过了五年。
要不是某次吃饭时宿维安说漏了嘴,他这个做舅舅的不知多久才能知道。
他心疼外甥的理由很多,这就是其中一个,为了开拓安安的交流能力,他强硬让安安出门找工作——虽然不是什么好主意,但总不能任他把自己关一辈子。
好在安安本身就听话,没考虑几天就答应下来了。
“有,您放心。”宿维安的回答一如既往。
但邓文瑞可不会再听了,他打开前段时间加上的微信,啪啪给外甥转了几万块。
宿维安被吓着了:“舅舅,我有钱!”
说着,还打开自己的银行短信给他看。
邓文瑞:“你必须收,没得商量。”
虽然宿维安继承了一笔遗产,但他查过,实在不多,虽然说得可能会比较难听,但他的姐姐真的是不折不扣圣母。
不是网络上的那种,而是现实中的。
似是根本没想过自己会走这么早,一身才华也不怕饿死,就想趁年轻能赚钱之际多做点善事,姐夫也纵着她,一起资助了不少贫困家庭,两人平时卡里就留着够花的、安安的学费和伙食费,加在一起,能有多少?
两栋老房子安安都没卖,但也没住,车子安安稳稳的停在车库里。
去掉这些不动产,安安能用的钱就更少了,再买下他现在住着的那个房子……
宿维安没再说话,想着钱不收,二十四小时后是会退回对方账号的。
邓文瑞继续道:“项目结束了,你就去考驾照,家里那辆车……不想开就不开,到时舅舅赞助你一辆。”
“不过不能太贵。”说完,他笑眯眯的去揉外甥的脸。
宿维安刚想拒绝,就被人打断了。
“你们好。”一个男人站到两人身边,说话期间还喘着气。
邓文瑞看他:“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