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师。”
“嗳,盛楠呀。”陈思顿了下,问:“你一会儿还忙么?”
孟盛楠:“没事,怎么了陈老师?”
“也没什么,有件事儿想让你帮个忙。”
孟盛楠为那天提早走的事有点不好意思。
“哦,您说。”
陈思:“是这样,阿铮昨天回来好像有点不舒服。刚电话又打不通,我身体不方便,你能帮我去他店里看一下么?”
孟盛楠默了下。
“盛楠?”
她立刻‘哦’了下,“好。”
陈思悬着的心落了下来,“知道他店在哪儿吧?”
“嗯。”
孟盛楠握着挂掉的手机往前走,一心想着怎么办。就这么过去,多尴尬呀。可不去的话,又不太好。她斟酌了下,还是回办公室拿了包最终坐上去市区的公交车。
那辆车停靠19站。
车里人不多,她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目光落在外头,内心翻江倒海。甚至细腻到一会要说话的草稿,手下无意的揪着衣裳。眼看最后一站就到了,她握拳闭了闭眼。
远远就看见那个破旧的街道,车子又往前开了一点,看见那个破旧的店铺。
广播在提醒下车。
当时的孟盛楠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身下未动。眼睁睁的看着车停下,上来一拨人,又开走。她慢慢回眸去看那个街头,嘲笑自己到底是没勇气。
身后的街道愈来愈远。
红绿灯下,史今看了眼公交远去的方向,皱着眉头回了店铺。池铮敲着电脑,面无表情。史今叫了好几声,池铮才回头。
“哥们刚看见一女人。”
池铮没兴趣,手下又摁起键盘。
“你都不想猜一下。”
池铮头都没回。
“模样吧,很正点。长得呢,有点像那谁。”史今有底牌,也不急,‘啪’一拍腿,“像你惦记的那女人,还真是像。”
池铮停下手里的动作,冷眼看过去。
“想知道?”史今嘿嘿笑。
池铮抿紧着唇。
“晚了。”史今不再卖关子,“刚公交车上看见,哥们当时真激动了。以为人家要下来,没成想她压根就没动。”说完叹了一口气,想了想又说:“这女人心海底针,说的一点没错。”
池铮黑眸眯起,从兜里摸出一根烟塞嘴里。
“你还真挺淡定。”史今发表意见。
池铮冷哼了一声。
“装的吧你?”
池铮淡淡抬眼:“你他妈别没事找事。”
“得。”史今说:“哥们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池铮目光深沉似海。
那几天,店里一直忙。找着时间,他抽了一个下午回家里。刚进门,陈思就盯着他看。池铮上楼换了件短袖下来,陈思视线又落在他身上。池铮笑了一下,“您看什么呢?”
“心情不错?”陈思琢磨着问。
池铮扬眉,“怎么了?”
陈思嗔了他一眼。
“真不懂装不懂啊。”
池铮眉头一蹙,无奈好笑。
“不是您到底想说什么?”
陈思瞪了他一眼,一个字一个字压着重音:“盛楠。”
“她怎么了?”
陈思说:“我前两天打电话说你不舒服,让她去你店里看看。”
池铮眉头皱的更紧。
“现在你俩怎么样了?”
池铮咬了咬后齿槽。
“说话呀你。”
“就那样。”
池铮淡声说完,往客厅外走,“我出去抽根烟。”身后陈思叹了一口气,盯着那背影缓缓摇头。
脚下风起,万里无云。
六月二十一日,全城中考。那两天下着雨,时大时小。孟盛楠监考,两天后才歇下。当天下午解放后,她回公寓一直睡,第二天早上四点半醒过来就再也睡不着了。外头的雨还零零星星的飘着,她抱着电脑坐在阳台写剩下一半的故事。
天还黑。
她低头敲电脑,好像只有这个时候。即使目前进退两难,心也能无比平静。手机忽的一响,江缙这浪客又有消息过来:
哥要回来了。
这五个字她盯了很久,然后转头看窗外漆黑。几年前江缙问她有没有想过以后要怎么活,当时她和陆司北正分离两地。也被现实打磨的不敢尝试,很多追求都遗忘的一塌糊涂,只说平平淡淡的就挺不错。又反问他是否还会远游,江缙笑说:“哥就喜欢折腾。”
后来很久,她想到了更好的回答。
男人问:“什么?”
“江城有我喜欢的一切。”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