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纶:“我跟他们说了,我们很晚才睡。他们叮嘱我,让你多睡会儿。”
裴景烟:“……”
她转脸看他:你认真的?
谢纶略一颔首:嗯,他们大概率往那方面领悟。
裴景烟傻眼,她大概没脸见人了。
她不染尘埃的小仙女形象啊,活生生被这狗男人给毁了。
怀着尴尬而羞愧的心情,裴景烟加快了洗漱的速度。
为了搭配大年初一的节日氛围,她今天穿了件宽松的红毛衣,配上黑呢半身裙,一头微卷的长发随手用红金色发圈挽了个丸子头,显精神,又充满活力。
谢纶拿着手机坐在床边,见她收拾好了,慢悠悠抬眼,随后说道,“你穿红色好看。”
听到夸奖,裴景烟乱糟糟的心情愉悦了不少,薄涂正红唇彩的饱满嘴唇轻翘起一抹弧度,“人长得好看,穿什么颜色都好看。”
谢纶上前拉她的手,“走吧,小仙女,出门拜年。”
裴景烟脸颊微烫,跟他一起出了卧室。
经过谢纶那番刻意误导,谢家爸妈对裴景烟晚起的事毫不介意,反而热情地催她去吃早饭,别饿着肚子。
眼见快要吃中饭了,裴景烟随意吃了半个培根鸡蛋三明治,就去后花园跟谢老太太拜年。
谢老太太坐在腊梅花下,眯着眼睛晒太阳,身边除了保姆,还有些谢家的亲戚。
有些面孔裴景烟在婚宴上见过,有些却是第一次见。
不过有谢纶在身旁陪着,她也能不慌不忙与亲戚们聊上两句。
亲戚们见到新媳妇都很热情,夸完她的长相和穿着打扮,又夸她和谢纶男才女貌天造地设,话赶话又问起他们什么时候要孩子——
并不熟悉的亲朋好友们凑在一起,聊来聊去也只有这些话题。
裴景烟继续维持“羞涩新媳妇”形象,把谢纶推到身前当挡箭牌,“看他的安排。”
谢纶在亲戚们的眼里一向是高冷寡言,气场超强,三言两语就结束了这个话题。
眼见有点冷场,一位堂伯母尬笑着把话茬转移到在场唯一的一个小学生身上,“我们家小明这学期语文考了一百分,老师都夸他聪明呢!小明,给叔叔婶婶们背一篇课文,就背朱自清的《匆匆》!”
大人们很是捧场,纷纷鼓起掌。
小学生扭扭捏捏被推上前,硬着头皮背起来,“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候;桃花谢了……”
裴景烟坐在椅子上抓了把瓜子,边听边问谢纶,“你小时候有没有这样被迫当众表演?”
谢纶坐在她身旁,面无表情,“没有。”
裴景烟诧异,“真的?”
谢纶:“我妈试图那样做,我拒绝了。”
裴景烟啧了声,“那你挺有个性。”
谢纶反问她:“你呢?表演过?”
裴景烟想了下,点头,“算吧,小时候学过一段时间古典舞,过年家里来亲戚了就跳了一次。”
当时读几年级她也记不清了,只知道外婆外公和爷爷奶奶尚在人世,那时候过年还是很热闹高兴的。后来长辈们一个接一个离世,她也出国读书,对春节的意识也逐渐淡了。
怀念了一阵童年的春节,裴景烟侧过脸,发现身旁的男人还在看她。
她有点不自在,“我妆花了?”
谢纶:“没有。”
裴景烟:“那你这样看我干嘛?”
谢纶似笑非笑看她,“在想,什么时候可以看你跳舞。”
裴景烟:“………”
手中瓜子都要吓掉了,她转过脸,毫不留情的拒绝,“想得美。”
谢纶盯着她泛红的耳尖,眼底笑意更浓。
裴景烟和谢纶一直在苏城住到大年初三,才收拾东西启程回沪。
跟他们一同出发的还有谢家爸妈,他们备了丰厚的年礼,打算去裴家拜年。
路上开了两辆车,谢家爸妈一辆,裴景烟和谢纶一辆。
回程的路上,裴景烟系好安全带,坐在副驾驶,统计着这几天收到的新年红包——
“过年可真爽,这些红包凑一凑,又可以买辆跑车了。”
看着账户上那好几个零,裴景烟心情无比愉悦。
谢纶问她,“收到多少?”
裴景烟也不瞒他,报了个数。
坐车闲着也是闲着,又聊起秦霏和温若雅送来的新年礼物,“霏霏送了我一幢娃娃屋,若雅送的是cartier定制的钻石手环,姐妹款哦,我们仨一人一个。”
见她这样高兴,谢纶道,“你怎么都不问问我准备的新年礼物。”
裴景烟目露惊讶,“你还给我准备礼物了?”
谢纶嗯了声:“很惊讶?”
裴景烟:“呃,大年初一你不是给我转了六百六十六万吗,那不就是新年礼物?”
所谓嘘寒问暖,不如打笔巨款,她以为转钱就是直男表达浪漫的方式。
谢纶:“那是给你的压岁钱。”
裴景烟:“压岁钱不是长辈给小辈的么?我们俩同辈,你给我压岁钱干嘛。”
谢纶手握方向盘,淡淡道,“你不是说我年纪大,都能喊我叔叔了。”
突然被翻旧账,裴景烟试图装傻,“……我有说过吗?”
谢纶轻呵一声,“作为叔叔辈,给侄女发压岁钱,没毛病。”
裴景烟:“………”
算了,看在压岁钱的份上,先不计较这狗男人占她便宜的事。
身子稍稍朝他那边倾了些,她眨了眨眼,“那你送我的新年礼物是什么呀?”
谢纶抽空瞥了她一眼,慢条斯理道,“开车不方便,等下到了服务区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