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庆国声音被风chuī得破碎,但掩饰不住意外的语气:“囡囡,怎么了?”
许灿站在阳台,宿舍的白炽灯灯光照映过来,背着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挺平静地问了句:“爸,你是不是把我的学校和地址告诉讨债人了?”
“没有……”
许庆国愣了愣,接着非常激动的反驳了,一连串的话语里夹杂着家乡方言。
说他怎么会害自己的亲女儿呢。
许灿默默地听完,直到他自己再次安静下来。
顿了顿,她放柔声问了句:“爸你过得怎么样?没有被人找到吧。”
“放心啊爸在工厂上班,轧钢筋呢,钱还挺多的也不累,改天汇点钱给你啊。”
“没事,我学费也才刚jiāo掉。”
许灿又寒暄了两句,挂断电话。
她回到宿舍,裹紧衣服,低头把敞开的毛衣开衫扣起来了。虽然是初,但三月天里还是料峭着的。
相信爸爸的话。
相信他主观意愿上不可能害她。既然还没被找到,就不会把她的信息抖出来给讨债的。
那些讨债人的言辞还是自相矛盾的。既说找不到许庆国,又说是许庆国告诉他们的她学校是哪儿。
一看就是小的催收公司,从哪儿买到一户口本消息来吓唬她,能拿多少钱拿多少。
许灿长那么大,流氓混混地痞无赖见过无数。
真拿刀砍过人坐过牢的社会大哥也不是没有直面过。
以前念过的初中,就有不少男生是跟在社会阿哥身后催债,回来跟她炫耀过手段。什么基站定位,贴身跟随,短期监禁不让睡觉,各种擦边球的折磨人方法。
许灿知道他们是查到自己手机号,定了位而已。
许灿很早就给爸爸买了张特殊的手机卡,非实名的,叮嘱过,只可以用来联系她。
这样,别人查他身份证名下的手机号就查不到,定位也定不了。买高铁票去大城市却转大巴车躲小城市乡下,除非调用警力查,否则谁都没办法找到他。
所以,她爸躲债躲得基本都挺成功的。
欠个几千几万块钱,谁也没法真下狠心去跟你这样磨,多半就都算了。催收公司多一笔死账坏账。
许灿坐在书桌前,神情晦暗。
自动铅笔拿在手里,却连直线都划不平,别说继续画化学元素了。
许灿其实没什么应对的办法。
虽然心里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过掉,但也只能尽量避着点,没课的时候不出宿舍,安静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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