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人说的也不无道理,只要娘娘快点怀上陛下的子嗣,一切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杜兰轻声道。
杨采桑猛的推搡了一下杜兰的肩膀,杜兰险些跌坐在地上,杨采桑一脸怨恨的说道:“怎么如今你也说这样的话?你常年在本宫身边,不会不知道本宫如今的处境。本宫如今连陛下的面都见不到,还说什么身孕?”
杜兰低下头,叹了口气。一时间也无可奈何。
杨采桑突然冷笑,“爹爹可真行,香才人腹中的孩子竟然是他的。那这成什么了?香才人岂不成了本宫的后娘?世间还真有这么荒唐的事情。”杜兰紧张的朝着杨采桑做嘘声的动作,说道:“娘娘,隔墙有耳啊。”
杨采桑呼啦一下起身,尖着声音喊道:“什么隔墙有耳!谁爱听谁听去!本宫从来不后悔将香才人的孩子弄掉这件事,若是真的生下来,那本宫就要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了。”
杜兰站在杨采桑身后欲言又止,最后等到杨采桑将心中的不忿和火气全部发出去之后,才敢上前安抚,“娘娘为今之计,就是要赶快除掉张婠婠,才能在后宫立足啊。”
杨采桑坐在软榻上,细长的丹凤眼死死的盯着半空中的一个点。
檀香腹中的孩子失了,所有人都下意识的觉得此事是南箐所为,认为南箐是嫉妒檀香有孕所以才失手推了她。本来想着要看南箐的笑话,可没想到周念卿非但没有惩罚南箐,反而和平常一样宠爱有加,完全不在乎檀香腹中的皇长子。
南箐回到秀女院时,所有的秀女看南箐的眼神都是怪怪的,就连平日里严肃刻薄的宁嬷嬷对她都一反常态。一见到南箐过来,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儿给南箐行了个大礼,南箐急忙扶她起来。宁嬷嬷一脸恭顺的说道:“婠夫人万福,奴婢给婠夫人请安了。”
南箐不由得蹙了蹙眉,她可从来没见过宁嬷嬷对谁这么客气过,南箐摆摆手,道:“我是来找倾画的。”
宁嬷嬷连连点头,侧身绕开路道:“夫人快请。”
南箐盯着众人不寻常的眼光来到了倾画的住处,如今檀香入了朝阳宫,而南箐又夜夜宿在大明宫,所以这寝屋便空了许多,明明三个床铺,却只有倾画一个人住着。
倾画见南箐过来,立刻热情的迎了上来,上下仔细的打量了南箐一番,说道:“陛下回去之后没有责罚你吧?”
南箐摇摇头,天气愈来愈冷,她端起桌子上的热茶喝了一口,热气从她嘴里冒出来,南箐舒坦的呼出一口气。
倾画不可思议的托着腮说道:“陛下对你可真是太好了,婠婠,不是我说你,你真是前辈子做了天大的好事这辈子才会遇到向陛下这么宠你的男人啊。”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啊。”南箐撇着嘴说道,眼角眉梢却是遮不住的笑意。
“才没有夸张呢。”倾画往嘴里赛了一颗葡萄,一面嚼着一面道:“你看啊,当时檀香出事的时候,所有证据都指向你,我当时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就怕陛下要怎么着你。可结果呢,陛下非但没有追究,反而训斥了檀香一番。”
“本来就不是我做的事情,陛下他了解我。”南箐笑道。话虽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南箐心里还是感动的,毕竟周念卿若是当时想要处罚她也是人之常情,可他没有,只是无条件的信任她。
倾画突然沉默了,只是默默的吃着手边的葡萄,眼神带着忧郁。
南箐仔细看了看倾画,倾画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别开脸,将葡萄籽吐出来,“干嘛?”
“你干嘛?”南箐狐疑道:“一副有心事的样子,我可从来没见你这样子过。”
倾画直起身子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吗?”南箐煞有其事的点头。
倾画起身,从旁边的柜子里捧出来一摞子的绸缎布料,来到南箐面前道:“婠婠,你快帮我看看,这几块料子哪个好看?我想让绣娘帮我做几件秋装。”
南箐撂下手里的茶杯,翻看着面前的几个布料,全部都是粉粉嫩嫩淡雅的颜色,倾画生得好看,穿上哪个应该都是锦上添花。
南箐的手一顿,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挑眉看着倾画,说道:”怎么突然寻思要做衣裳了?给我老实交代!到底怎么了?“
倾画一副难为情的表情,半天也不开口。南箐这才发现她今日的妆容也有了些变化,若是平日倾画顶多只擦一个胭脂,可今日倾画却花了远山黛眉,唇的颜色也与往日不同了,发髻上的簪花也比从前精致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