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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东篱将这个烫手的山芋又扔回到皇后齐雪筠手上。
皇后齐雪筠当然是恨不得元健仁死在夏凡手上,这样可以铲除她孙子元应佳最大的障碍。
但是谢东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这个烫手的山芋又扔了回来,她倒是有些不好处置了。
先前她还可以举着“大义”的旗帜,鼓动夏凡将元健仁杀了算了,但是闹到现在这个地步,她这个要求好像实现不了了?
皇后齐雪筠沉默了半晌,故作强硬地伸出手臂,指着对面北齐国的人马,大声道:“你们速速退兵!不许再打我们东元国城池的主意!至于元亲王,将他归还给我们东元国,不谈任何条件!”说着还冷笑道:“你们不要玩火!我们东元国也不是那么软弱可欺的!”
夏凡眉梢跳了两下,眯起双眸,看向不远处东元国大兴城的城墙楼。
夏暗香眼看北齐国这边的军士一个个都退回到永业城去了,明显没有想跟东元国打仗的意思,再回眸往谢东篱那边扫了一下,见他眸光沉沉,盯着自己的舅舅出神,心里一动,忙又拉着夏凡的衣襟,大声道:“舅舅!就把我爹送回去吧!也不要再打仗了,东元国刚刚才打了一仗,死了那么多人,又快过年了,就不要再动干戈了,好不好?”
其实夏暗香不劝这句话,今天这仗也是打不起来的。
不过她的话,又给夏凡一个很好的台阶。
他低下头,心情复杂地看着夏暗香,觉得她跟她娘张兰莺小时候一模一样,总是那么聪慧伶俐,善解人意……
“好,今日就给我外甥女这个面子。”夏凡猛地抬起头,朝谢东篱扬起下颌,骄傲说道,“把你的岳父大人带走吧!既然我外甥女说了不打仗。就不打了。今日你们的命,都要谢谢我外甥女才对!”
元健仁欣喜若狂,忙挣脱了夏凡这边锦衣卫的手,往前踉踉跄跄奔逃过去。
他很快穿过了两国的国境线和界碑。来到了东元国的土地上。
谢东篱挥了挥手,东元国的军士一拥而上,将元健仁护着抬回大兴城。
“今日承认了。”谢东篱在马上拱手对夏凡谢过。
夏凡朝他一笑,将夏暗香拉过来,对谢东篱挑了挑眉。意有所指地道:“你别谢我,要谢,就谢我外甥女。她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出言帮你们东元国的……”
夏暗香的脸都红了,喃喃地道:“不……不是……姐夫,你别听我舅舅乱说,我是……我是……我是看在我爹和姐姐份上才帮你的!”
谢东篱的唇角缓缓翘了起来,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他颔首,温言道:“也要谢过夏县主。”
夏暗香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她强自镇定,对着谢东篱福了一福,忙转身离去。
她的两个丫鬟云秀和云筝也看了谢东篱一眼,才跟着夏暗香离去。
夏凡一走,北齐国的这些军士和锦衣卫的人迅速退却,回北齐国的永业城去了。
谢东篱却没有退兵,他勒马转身,对着南郑国那边的界河沉声道:“兄弟们!渡河!去南郑国!”
南郑国几个在界河边上探听消息的哨兵顿时傻眼了,眼看乌压压的东元士骑着高头大马渡河而来,吓得大呼小叫。连滚带爬地往皇室住的别庄报信去了。
此时南郑国的太子郑承和太子妃巫青青正在皇后齐雪笙那里商议对策。
元健仁突然失踪,然后又被北齐国的锦衣卫督主夏凡推出来威胁东元国,要换大兴城。
这一连串的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他们不知该如何应对。正着急呢,就听见外面有人气喘吁吁地回报:“太子殿下、皇后娘娘,东元国的军队打过来了!”
“什么?!”太子郑承砰地一声踹开门,瞪着那报信的军士,“你说什么?东元国为什么要打过来?!”
南郑国的昌兴帝一直在里屋一个人坐着跟自己下棋。
外屋里太子郑承、太子妃巫青青和皇后齐雪笙讨论问题的时候,他只当没有听见。
现在听见东元国打过来了。他才将棋子一扔,哼了一声站起来,沉声道:“别人怎么不会打过来?你割了人家亲王兼岳父的手指头,又提各种条件,你以为别人是泥捏的,任凭你搓圆捏扁吗?”一边说,一边从屋里走了出来。
外屋的军士忙跪下行礼:“陛下!”
“平身。”昌兴帝伸手虚扶,他看向太子郑承,“你打算怎么办?”
太子郑承嗫嚅了半天,才道:“请父皇拿主意。”
“这会子要父皇拿主意了?”昌兴帝冷笑,背着手不屑地往这三人脸上扫了一眼,转头对那军士道:“是谢东篱带兵过来的吗?”
“是,陛下。”那军士起身,低声回道。
“带朕去跟他谈。”昌兴帝伸出手,“带路!”
那军士忙转身就走,带着昌兴帝往庄子外面去了。
昌兴帝的侍卫跟着围了上去。
太子妃巫青青着急地看着太子郑承,道:“殿下,怎么能放父皇出去啊?!”
“不让父皇去,难道你去阻挡谢东篱的大军?!”太子郑承也恼了,“你还想怎样?让我们一家被谢东篱杀死在这里才满意吗?”说着,他拂袖往前大步离去。
皇后齐雪笙心里一惊,她想到,谢东篱跟冯贵妃的那个儿子郑昊,可是连襟的姻亲!
难不成,谢东篱故意徇私,是为了让郑昊上位?!
皇后齐雪笙面色凝重,也跟着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