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羞耻)(1 / 2)

看到沈暮深面无表情地拿出药膏,顾朝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他无声地看向她,她才讪讪开口:“一点小伤,不至于。”

“夫人,坐。”他声音清越低沉,如上好的璞玉,明明天生的清冷淡漠,却硬生生将‘夫人’二字念出了意味深长的感觉。

顾朝朝听得脸颊一热,端起架子想继续婉拒,可对上他不容置喙的眼神后,还是硬着头皮坐下了。

……气势这么强,重生了不起哦。

沈暮深见她听话,这才放下药膏,转身去将手帕浸湿。

顾朝朝扫了封装严密的药膏一眼,继而看向沈暮深:“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红音房中那些东西是你放的吗?”

“是。”沈暮深爽快回答。

顾朝朝抿唇:“为什么不提前同我说一声?”

沈暮深拧干手帕,折回桌前坐下:“有必要?”

“当然有必要,你有什么计划总要跟我说说,我才好早做准备不是?”顾朝朝看向他。

“处置一个吃里扒外的丫鬟而已,何必要跟你说,”沈暮深说罢,抬眸看她一眼,“还是说她对你而言,并非吃里扒外。”

顾朝朝顿了一下,正要问他是什么意思,他就开口了:“伸手。”

顾朝朝的思绪被打乱,索性也不问了,朝他伸出手后继续道:“你当然要跟我说,否则我怎么配合你?”

沈暮深的视线落在她白皙的手上。

顾朝朝越想越气,“我在府中跟被孤立了一样,谁也不跟我通一点消息,要是昨晚我没来给你送饭,是不是就不知道流言的事了?要是不知道流言的事,也不会对红音起疑,更不会提前找到她为了陷害我藏在我房中的衣裳,万一被她得逞,任你做多少准备也无用……”

“她陷害你了?”沈暮深若有所思地抬头。

顾朝朝被打断一下,眉头皱得更深:“是啊。”

“难怪你毫不留情,”沈暮深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停顿片刻后继续道,“既然是为了陷害你,必然会将东西藏得极深,你是如何找出来的?”

顾朝朝还在气头上,没有听出他话里未尽的意味,闻言只是冷哼一声:“任她心机再深沉,也逃不过心虚二字,我先是自己找了一圈,没找到便将她叫进屋,故意当着她的面四处走,凡是她目露紧张的地方,便重新翻找一遍,找到也不难。”

“你一向聪明。”沈暮深颔首。

顾朝朝无语:“我说这些是为了让你表扬我的?”

话音未落,浸湿的帕子便覆在了她手背上,顾朝朝忍不住低头,就看到某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握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拿着帕子在她手背的青痕上轻轻擦拭。

别说,还真有些疼。

顾朝朝下意识想缩回手,沈暮深却突然发力,攥紧了她的手指。

“别动。”他警告地抬眸。

顾朝朝:“……”

手指被他的手紧紧包裹,原本有些泛凉的指尖,逐渐融化在他掌心的温度中。空气蓦地安静升温,顾朝朝先是指尖热了,接着是脸颊热了,最后整个人都有些紧绷燥热。

……他们这关系,这样是不是不大好?她刚一走神,沈暮深就松开了她的手,之后没有半分逾矩行为,她要是再躲,就显得有点此地无银了,她只能故作大方地装无所谓。

沈暮深淡淡道:“昨晚你不来找我,我也是要去找你的。”

言外之意,是肯定会把流言的事告诉她。

顾朝朝心火顿时降了大半,正要说什么,就看到他将装了药膏的瓷瓶拧开了。

桃花和杏花杂糅的味道散了出来,顾朝朝眼眸微动,顺着味道看了过去,就看到不大的瓷瓶中,药膏呈浅粉色,已经用了大半。

她立刻认出,这是如今的三皇子、未来的皇帝独有的伤药——杏桃春。

因为其中几味药极难找,所以每年制成的量很少,三皇子一向留着自己用,只有极为赏识的近臣,才能分到一二,也难怪他明明没得到太好的照顾,却恢复得极快。

原文中,男主被沈留和李茵茵逼得身败名裂后,在边关待了两年才与三皇子相识,得到重用后一路扶摇直上,这才一步步回到权力中心。相比较她这个任务者,可以说三皇子才是原文里男主真正的贵人。

只是按照时间线,他们要两年多以后才认识,怎么现在就搭上线了?顾朝朝刚冒出疑惑,就想起沈暮深有上一世的记忆。

……对哦,他有记忆,等于有了重生这个金手指,肯定会主动避开陷阱,做出最优选择。这么一想,顾朝朝发现即便自己什么都不做,只要躺平等待男主成长,就能直接完成任务了。

跟上一次相比,这次好像变成了简单模式,可她为什么总觉得哪里别扭?

“你认识这药膏?”沈暮深突然问。

顾朝朝回神,一脸无辜地反问:“嗯?什么药膏?”三皇子的杏桃春连皇帝都不知道,她一个深宅妇人怎么可能知道。

嗯,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沈暮深盯着她看了片刻,随后用修长的手指挑了一点色泽晶莹的药,然后按在了她的青痕上:“没什么。”

先是一股凉意,接着是他指尖的温度穿过凉意,轻轻印在了她的皮肤上。他垂着眼眸,慢条斯理地在她手背上按压打圈,指尖轻触的痒意很快从手背传到四肢百骸,顾朝朝的后背都绷紧了。

药膏逐渐变得透明,他的指尖仍然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明明除了涂药什么都没做,却透着一点不同的意味,叫人的视线始终集中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