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王伸臂动了动筋骨,就伸手解了袍带,露出衣袍下强劲有力的躯体。掀眸往她局促不安的面上看过一眼,他将扯掉的衣袍随手扔至一旁,就背对着她的方向侧过身,露出肌理分明的脊背。
“开始罢。”
听得他淡声吩咐,时文修遂倒了药酒,小心合在手心来回搓热,而后屏着呼吸将含着药酒的手心,覆上了他宽厚的肩膀。
几乎是刹那,她就明显感到他的躯体发紧了瞬,惊得她有些不敢再乱动。
瞬息缄默后,他冷淡的声音传了过来:“会不会按?”
“会!”她脱口而出,当即手上用力,毫不迟疑的按揉了起来。
大概是常年锻炼的缘故,他肩膀肌肉很硬,这就使得她按压起来很吃力。所以每按过一会,她就不得不卸了力道,让那酸痛的手指缓缓,待酸痛劲过去,再继续吃力按压。
禹王闭了眸,感受着肩上传来的这忽轻忽重的力道,还有拂在他脖颈间的那似有若无的清浅气息,只觉得先前渐熄的性致,在她这撩拨下似有复燃之态。
兀自忍耐了会后,他睁开眼,到底出声制止了她。
“你若不会按就算了。”
“我会。”
她急切说道,手指愈发用力攥紧他的肩膀。
他喉结猛一滚动,微变了脸色。
“松手,肩膀不必按了,倒药酒推背。”
他沉了几分声音令道,声音略带低哑。
她遂忙收回手。回身从身后高几上拿过药瓶,倒了药酒搓热后,就拿掌心覆上了他那挺拔结实的后背。
禹王呼吸发沉。后背那绵软触感以及磨人的力道,几欲令他不堪忍受。
若不是说出的话不好后悔,此刻他定扯她至跟前,让她彻底撩拨个够。
“行了,可以了。”
没等她覆着双手在他后背上下推过几回,他就直接开口止住。等她一收回了手,他就转过身来,眸光沉暗的看向她。
此刻他上身未着寸缕,背对着她时,她倒还能勉强镇定,可一旦他转身面对着她,男性躯体带来的压迫感顿时笼罩住她,让她忍不住朝后退了稍许,拉开些距离。
刚开始她还佯作收拾药酒瓶,一副忙碌的模样。可过了会后,大概是他的沉默让她不安了,她就忍不住的偷偷拿余光往他的方向看,几番欲言又止,似乎在酝酿着要如何开口告退。
他的目光往她那瘦了一大圈的模样上扫过,想着这段时日她定是日夜受着煎熬,便就稍软了心肠。
“日后再来见本王时,莫再做这丧气模样。”
他淡声说着,冲她招招手:“近前些。”
听出了他话里的放过之意,她当即也不迟疑,就依言往他的方向挨近半步,乌瞳闪闪含着期冀。
他叉腿坐在床榻,漫不经心的打量她。
“什么时候不丧气了,你什么时候离开。”
她微怔,随即就慢慢扬起唇,牵强冲他笑了下。
“可需本王让人拿镜子给你?”
她赶紧摇摇头。深呼吸的时候拼命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不丧气容易啊,她本就不是丧气的性格,良心说他给出的这题太简单了,她很容易过关的,千万可别太过紧张,导致阴沟里翻船了。
她就拼命去想些开心的事。想她终于结束了坐牢般的日子,可以自由出府了,可以见到昔日的同事们,与他们说笑聊天,逛逛边城,买买特产,尝遍这里的小吃……还有工资也涨了,比在王府时候每月多出二两,指不定待上三五年回京后,她攒的银钱就足够买得起房了。
他看她很快一扫之前的强颜欢笑,扬起了唇冲他嫣然笑着,乌瞳晶亮晶亮,笑容灿烂生辉,亦如从前般的璀璨,让人见了,也忍不住心中清朗,驱散稍许阴霾。
看过一会,他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在她怔愕之前,就收了手,淡声吩咐:“下去罢。”
时文修刚离开,鲁泽就进来听令。
“去府君那,唤个舞姬过来。”
鲁泽当即领命出去,直往府君所在方向而去。
可行至半途,却被人从后追上来叫住。
“鲁首领,主子爷让我叫您回来,说是不必去了。”
鲁泽诧异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往四周看了看,方忍不住压低声询问:“主子爷又将她叫过去了?”
当时在她进去没待上多会就出来,他就感到挺诧异的,如今主子爷又让人将他半路叫回,难免就更让他心生揣测。
“没呢,您离开后不久,主子爷就道困顿了,让人伺候安寝,躺下了。”
鲁泽就有些拿捏不住,主子爷待她的章程了。
翌日清晨,睡了一晚好觉的时文修推门出来打水洗漱时,就见到了晨起练拳的主子爷。
蓄势如弓,发劲如箭,饶是她这般看不懂人武艺的,却也觉得他的功夫很厉害,拳风刚劲,重如霹雷,一招一式极有威势,想必是真的练家子。
没敢出声打搅,她遂端着水盆,贴着墙根轻手轻脚的往井边的方向去。不成想他还是注意到了她,挥拳的同时,朝她的方向抬眸扫了眼。
对上他的眸光,她转瞬就想起他昨日那番话,脑中刚升起的想闷声不响的低头远离他视线的念头,就此打消了。
只一瞬间,她就抬起头来,冲他扬起大大的笑脸。
禹王无意瞥见她那笑开花的模样,拳风错落了瞬。
大概这会他也想到了其中缘由,不免就有些失笑,抬眸就似笑非笑的看向她。
带着淡淡笑意的漆黑眸子与映着朝阳光润的乌瞳触及,四目相对,彼此心里皆有些微妙了。
各自收了眸光,练拳的继续挥拳,打水的人继续挑水。
早饭的时候,她是在自己的那间厢房里吃的,本来她是想跟其他亲兵们在一处吃的,可那鲁首领没让,压根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就直接让人将饭菜端进了她的屋里。
这种似要将她排斥在外的征兆,隐约让她感到些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