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侯沉默下来,疲惫地抹了把脸:“这件事陛下怎么说?”
“陛下将消息压下来了,命人不许外传,这件事不论是不是真的,对侯府都极为不利。”
“本侯知道,沈郁不会做这种事,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
行刺这件事如果是真的,是会祸及九族的。
镇北侯站在窗边,看夕阳缓缓落下,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事。
恰好这时,心腹再次开口:“属下担心,这次的事会不会和夫人当年说过的势力有关,若真和他们有关,恐怕今后会风波不断。”
说风波都是小的,上来就是行刺的罪名,这明显是想将所有人送上绝路的节奏。
“先看看吧,若是不行,本侯会进宫一趟。”
屋里的两人没注意到,屋外廊下一片衣角闪过。
沈清然是意外经过这里的,没想到会被他听到这么大的秘密,他当然希望沈郁下场凄惨,越惨越好,但这个前提是不会牵连到自己。
他来这个时代很多年了,知道古代和现代不同,他和沈郁同父异母,若沈郁犯下诛九族的大罪,他根本逃不过。
他一点也不想陪沈郁去死。
听到后面商君凛将事情压下的时候,沈清然高高悬起的心才放了下来。
同时涌现出的,还有浓浓的嫉妒,为什么沈郁能拥有最好的一切?进宫后独得宠爱不说,现在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还肯为他压下刺杀的消息。
嫉妒如毒蛇般啃噬心脏,沈清然疯狂想破坏一切,却什么都做不到。
半夜惊醒,沈清然发现床边站着一个全身裹在黑袍里的人。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实现你的愿望,你是不是很想取代沈郁的位置?明明当初进宫的应该是你,凭什么一切好处都让沈郁占了?”
沙哑的声音从兜帽里传来,带着一股奇异的蛊惑人心的力量。
沈清然没有被迷惑,警惕地盯着他:“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可以帮你取代沈郁的位置,只需要你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
“你说你能你就能了?别把我当三岁稚童忽悠。”沈清然是想取代沈郁的位置不假,但他不会随便相信别人说的话,要是以前他说不定就傻乎乎信了,现在他相信的只有自己。
“你说你能让我取代沈郁的位置,想必别人也能,你去找别人吧,比起我,京城里大把的人想要那个位置。”
说完,他用被子捂住头,显然是不打算继续交流了。
黑袍人定定看了他一会,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离开了。
镇北侯府发生的一切都通过“荧惑”传到沈郁耳朵里。
“荧惑”是沈郁给自己的势力取的名字,主要负责为沈郁传递消息,前世,“荧惑”在沈郁手里发展到极致,情报网遍布天下,很是为越王提供了便利,这一世,沈郁回到了“荧惑”尚在雏形中的时候,一切都得从头再来。
好在沈郁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经过一年的发展,又有前世经验在,“荧惑”的成长速度非常快,沈郁派人跟江怀清去北漠,除了进行保护,另一个目的便是为了将“荧惑”扎根在北漠地界内。
“你是说,没追踪到那个黑袍人的去处?”沈郁把玩着手里的一枝红梅。
慕汐低着头:“是,那人出现的突然,消失的也突然,我们的人跟丢了。”
沈郁将红梅插到白瓷瓶里:“多关注沈清然身边出现的人,这世上的事物,只要存在过,就必定会留下痕迹,‘荧惑’要做的,就是根据这些痕迹,将人找出来。”
“奴婢明白了。”
沈郁摆弄桌上的白瓷花瓶:“好看么?”
慕汐笑了:“经公子手的,有哪样不好看?”
商君凛回来的时候,发现寝殿多了一抹红色,沈郁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陛下带回来的红梅。”
“阿郁心灵手巧,该赏。”
用完膳,商君凛带着沈郁到外面散步:“阿郁说想见那个刺客一面,今日可以。”
沈郁问:“方大人他们问出什么了吗?”
商君凛的目光悠悠落在沈郁身上:“问出了一点,那个刺客招供,幕后之人安排这场刺杀,为的并不是杀了朕,而是将刺杀的罪名安在阿郁身上。”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谁和我有这么大的仇,不惜谋划一场刺杀,只为了栽赃陷害我,想来想去也没想到能这么恨我的,陛下还记得初见我时被你当刺客处置的人吗,我在想,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沈郁踢走脚边的石子。
商君凛拧眉:“阿郁的意思是,针对你的,是同一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