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喂商君凛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他不挑食,无论沈郁喂什么,都能得到正向反馈。
两人间气氛融洽,浑然一体,再也容不下第三个人的存在。
不少已经成家立业的大臣看着两人的相处,只觉得一阵牙酸,他们和自家夫人关系最好的时候,也没这么黏糊过。
方嘉怡远在肃北,方家只剩下方大人和方夫人两人,入了内阁,方家水涨船高,不少人想和方夫人攀关系。
“陛下待贵君真好。”有夫人低声感慨。
“难怪陛下不愿新人入宫,贵君的风姿,确实少有人能及。”另一位夫人小声道。
“开春后就该大选了,不知道陛下这次会不会松口。”
“估计不会,我已经给家中小女寻了一门亲事,不论陛下选不选,都与我们无关了。”
“你家女儿今年不过十五吧,正是大好的年纪,何必这么早定下来?万一陛下松口了呢?”
“你看陛下和贵君的黏糊劲,觉得陛下能松口?以前后宫无人的时候陛下都不肯大选,现在有了贵君,更不会了。”
说话的夫人是一品诰命,夫君争气,家里的孩子也争气,有一个十五岁的女儿,如珠似宝养着,才情、容貌都是一绝。
方夫人拉了拉她的手,压低声音道:“你的做法是对的,自家女儿自家疼,后宫,不是什么好去处。”
“是啊,原本我们还想着若是陛下今年肯松口大选,就将女儿送进宫,不是我自夸,以我家女儿的才情,搏一搏的机会还是有的,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陛下心里明显有了人,若陛下肯一直为贵君不松口,我还敬佩他,若是松了口,我女儿进宫,倒也不值了。”
父母总是希望给子女最好的,虽说男子三妻四妾正常,可这世间又有几个女子真正能对这件事做到毫无芥蒂?不过是没有选择罢了。
“其实我很羡慕你,不止我,在座的大多数夫人都羡慕你,”她拉着方夫人的手,“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女儿未来的夫君能和方大人一样,一生只有一个,要是你家嘉怡是个男孩,我都要厚着脸皮求亲了。”
底下的动静沈郁和商君凛感受不到,一番投喂下来,沈郁有些撑了。
商君凛一直留意他的表情,见状放下筷子,拿了帕子为他擦拭嘴角。
沈郁摸了摸肚子,眼里闪过一丝满足。
“陛下吃饱了吗?”
不用问沈郁也知道,多半是没有的,这种宴会就是这样,目的不在于吃,而在代表的意义上。
大臣们举杯交盏,气氛还算热烈。
宫外。
禁军首领带人蛰伏在暗处,目不转睛注视前方动静。
通往刑部大牢的各个路口,表面上看似没有人,实则都安排了重兵把守,今晚,皇宫设宴,相较而言,会是守备最薄弱的一天,若是想做什么,选这个时间正好。
明面上,禁军首领正在皇宫参加宴会,实际上,他带着人埋伏在去往刑部大牢的必经之路上,守株待兔。
夜越来越深,护城河边燃起盛大烟火,百姓蜂拥而至,其他地方显得空落落起来。
“咔嚓——”
极轻的脚步声传来,禁军蛰伏不动,一刻钟后,形如鬼魅的黑衣人出现在巷口,确定此路安全后,他们目的明确地奔向刑部大牢。
殊不知,正一脚踏进精心布置好的陷阱。
寂静无人的角落,一场无声杀戮正在进行。
鲜血滴下,染红了青石路面。
偶有声音传来,被烟火燃放时的巨大轰鸣声盖过。
皇宫里的人对外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丝竹声悦耳动听,大殿中央的舞女身姿动人,她们穿着浅色纱衣,舞动间衣袖翻飞,恍若仙子下凡。
沈郁吃饱喝足,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被商君凛捧着头转过来看向自己:“阿郁说今日不看的。”
声音里带了丝不易察觉的控诉。
沈郁从容移开视线,目光落在商君凛脸上,眉眼弯起:“还是陛下好看。”
沈郁没有说谎,初见时,他就被这张脸惊艳到了,五官深邃,眉眼锋利,狭长凤眸不带感情看过来时,看得人心头一颤。而现在,这双眸因为他染上了温度,看向他的时候,永远带着克制又放肆的情意。
直白目光下,商君凛耳垂染上浅浅绯色,沈郁好奇地伸手去摸。
宽大衣摆不小心扫到了桌上的杯子,杯子落地,发出清脆响声。
只是一个小插曲,沈郁没放在心上,怎料离他们距离比较近的一名舞女借着舞蹈走势,突然向他们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