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皇帝派人来了汉州,越王一行人改变了原来的计划,他们本来打算直接到程家,以程家在汉州的地位,没哪个地方比程家安全,但出了后面的事,程家也就没那么安全了。
目前朝廷派人查的,主要还是许婉珺做的事,程家在汉州盘踞多年,做事不显山不显水,如果不是为了许婉珺,他们也不会这么快暴露出来。
背后的人不想选其他更安全的方法吗?只不过是时间太紧迫,朝廷在背后追得又急,他们别无选择罢了。
隐龙卫是暗中行动的,明面上参加抓捕行动的,是京城禁军。
可别以为禁军就是官宦子弟进去镀金的,以前的大桓禁军可以这么说,商君凛手里的禁军却不是,这是最先跟着他打仗的军队,是真正在战场上厮杀过的,后来想加入禁军的人,需经过重重考核,只有足够优秀的,才会被选中。
这样的禁军可不是什么草包,要想躲过他们的追捕,哪有那么容易。
要不是安排了一场刺杀引开他们的视线,最大可能是,他们连皇城都出不了。
所以尽管知道来汉州不安全,他们也只能搏一把。
在知道许婉珺在秋猎中得罪皇帝引来朝廷人到汉州的时候,背后之人气得砸了杯子,万无一失的安排就因为一个蠢货产生巨大失误,要不是人在京城,他都想直接将人弄死了。
程家不再安全,他们只能找别的地方,好在程家家大业大,庄子也多,挑出其中一个不为外人知道的不难,最终选择了一处同样位于汉州,但地处偏远的庄子。
程家主知道最近会有客人到,得到消息后,没第一时间去别庄,而是召集了家中有话语权的前来商议。
“现在人已经到了,我们该怎么做?”
程家在汉州扎根多年,要放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谁都不想抛弃锦衣玉食的生活,选择前途未卜的道路。
这件事,除了几个话事人,程家其他人甚至不知道。
“我们程家,难道要为了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分崩离析吗?”
“这件事你们该问问许婉珺,要不是她惹事,我们用得着把自己搭进去?”
曾经的宠爱在触及到利益时,瞬间不复存在。
“她是家主妹妹的女儿,从小就被宠坏了,在自己的地盘这性子无伤大雅,可到了京城还这样,迟早会害人害己,我当初就说,要好好管教管教,你们当初非说我和一个小辈过不去……”
“好了,别说了。”见家主脸色难看,有人劝阻。
“事情已经发生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有时间说这个,还不如想想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虽然现在还没波及到我们身上来,但若是那几位大人继续查下去,迟早会查到我们身上来,我们早就没有选择了,不是吗?”
书房里陷入一阵沉默。
“那位大人怎么说?”半晌,有人开口。
“他说自己暂时还不能和朝廷对上,让我们先和那位客人汇合,跟他们一起走。”程家主揉了揉眉心,一脸疲惫。
“程家这么多人,这么多东西,都放弃吗?”
“动作太大肯定会被朝廷注意到……”
程家主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半夜后,程家主换了身衣服,悄悄出了程家住宅,前往别庄。
他比其他程家人知道的消息更多一些,知道客人的身份是谁,如今程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不论怎样都不可能保全,既然如此,还不如改弦易辙,另投他主。
越王。
那可是先皇最属意的新君人选,若是投靠了越王,等事成,他们就有了从龙之功,如今失去的这一点又算的了什么?
他需要先去见一见人。
别庄里,好不容易到了个还算安全的地方,越王总算能安心睡一个好觉了,哪知刚睡下不久,就被叫了起来,说有人来见。
心中再不满,脸上也不敢表现出什么,这段时间的逃亡生涯再次改变了他的心性,若说以前,他还能被称赞一声翩翩佳公子的话,现在眉眼间的阴鸷让他看起来和这个形容完全搭不上边了。
披衣下床,越王见到了程家主。
“参见王爷,王爷这段时间受苦了。”对待越王,程家主该有的恭敬一点不少。
许久没受到这般待遇的越王脸色缓和不少,扶着人站起来:“不必多礼,此番还需多多仰仗程家主。”
一人有心恭维,一人受用,两人间的气氛很好。
天未亮时,程家主悄悄回到程家主宅。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隐龙卫看在了眼里。
越王一行人暂时在汉州安置下来,接下来去哪里,要如何走,他们需要等待背后人的指示。
隐龙卫的消息传到皇城,商君凛看完后,将密函放到一边,对沈郁道:“商君越到汉州了。”
“隐龙卫查到他们的踪迹了?”沈郁将手里的书放到架子上,正要换一本,闻言,回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