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的。”了空大师不是一出生就是和尚,曾经是俗家人,也曾放过错,打过架,经历的多,明白的也多,“入世,出世,都是修行方式。”
了空大师年轻时瞧不上那些满口仁义道德之人,后来渐渐看淡,世间百态,这才是真正的世界。和尚也有私心,如同他说只见有缘人,那也是一种嚼头,扩大自身知名度的同时也扩大相国寺的知名度,才能让相国寺香火更加旺盛。
谁说寺庙不用经营,那都是虚话。
林婉清见到了空脸上的笑容,忽然觉得了空大师看得明白。
前殿,正有人在抽签,想着抽中福签就能见到了空大师。然而,沙弥并未放福签进去,只道大师正在见有缘人。
“过几日再去吧。”老夫人本来想见见宝贝孙女,想着用午膳的时候能见到。结果用午膳时没瞧见,也就歇了心思。
“刚刚在前面瞧见国子监祭酒的周夫人。”侯夫人面色有些难看,若不是她们现在坐在马车上回去,她也不好在相国寺跟老夫人说这话,“六姑娘的亲笔书信和帕子在她的手里。”
国子监祭酒管的是国子监的事情,不像是户部、兵部等部的官员掌管大事,但也算是清流的书香门第。把家中庶女嫁入这样的人家,也使得。
可家中庶女跟人家私相授受算什么,侯夫人极为不悦,所幸六姑娘的名声早就坏了,否则她不得让人说她苛待庶女。
“一台小轿送过去就是。”老夫人嗤笑,六姑娘前世搭上的人更厉害,今生因为名声毁了,自然就搭不上那些高官子弟。
“一台小轿?”那就是为妾,不是正妻,侯夫人皱眉,侯府丢不起这个人。
“这样的人送进家庙,她也会闹腾。”老夫人不相信家庙的人能看得住六姑娘,六姑娘的亲娘兰姨娘本就奸诈,指不定这一次事情就有她的身影,“她既然那么喜欢祭酒家的儿子,那就送过去。他们是真心相爱,想来她也不在乎为妾。”
六姑娘林婉欣前世勾搭上一个二品官员的嫡子,口口声声说他们真心相爱,哪怕为妾也心甘情愿。老夫人现在回想那个情景还有气,堂堂侯府的女儿竟然去给人做妾,还是心甘情愿的,他们不让,她就闹。
那还不是因为大儿子总是宠着兰姨娘,让六姑娘认为妾只要有宠,就能压着妻子。前世,那一件事情发生后,他们又关着六姑娘,可最后还是关不住,兰姨娘把人放了,还哭到长宁侯的面前,让他们成全六姑娘,还说那都是为了侯府好,六姑娘不愿意侯府衰败,这才委身于人,想着拉扯侯府,偏偏儿子还信了这话。
侯夫人没想到老夫人会这么说,有所迟疑,“她也是当得祭酒家的儿媳妇。”
“聘者为妻,奔者为妾。”老夫人道,“她这样的,比奔还不如。她名声本就不好,外人也知道她不敬你这个嫡母,你也没必要为她想那么多。”
“那儿媳晚上便与侯爷说。”侯夫人心里也有火气,六姑娘做的都是什么事啊。
林婉清本来不知道这一件事情,奈何她去如厕回来的路上,正好听到祭酒家周夫人跟人说他们家要跟长宁侯府结亲。
国子监祭酒只管着国子监教学事情,虽说不少权贵送孩子进国子监,但他们还是瞧不上国子监祭酒。周夫人心气高,想给儿子找背后有靠山的贵女,这也能让儿子仕途坦荡,不必像她夫君一样总是窝在国子监。
周夫人本还看不上长宁侯府的六姑娘,因为这位六姑娘名声不好,又是庶女。但长宁侯府分家,长宁侯爷就这么一个庶女,兴许侯府为了女儿出嫁好听,还会记为嫡女。最重要的是未来的摄政王虽和侯府断亲,但依旧跟侯府的老夫人走近,这说明清和郡主不喜长宁侯府二房,而不是侯府。
于是周夫人就动了心思,正好长宁侯府六姑娘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搭上她儿子,她就顺水推舟。
“郡主。”初夏站在林婉清身后,两个人正好听了周夫人说的话。
周夫人没有看到清和郡主,说说笑笑和人离开。
林婉清轻轻地弹了弹手指,轻笑,“人类真复杂,摄政王的姐夫,呵。”
“不如揍一顿?”初夏提议,让主子不开心的人就应该狠狠地揍一顿,那六姑娘素日对郡主极为不好,这时候还想利用郡主,实在可恨。
“女儿家有什么好揍的。”林婉清不准备对林婉欣动手,“听说出嫁从夫,等出嫁了再揍她夫君,现在就揍她兄长吧,一母同胞的兄长。”
当她好欺负是吧,林婉清不介意自己的名声变坏,但不喜欢别人把她拉下水,特别是这种偷偷摸摸地举动。
“是。”初夏应声,盘算着怎么教训六姑娘一母同胞的兄长林明希,这一次不能因为青楼争女揍人,得换一件事情。反正林明希本来就是一个纨绔子弟,遮羞布也被掀了,那就让侯府彻底放弃这一个庶长子。
初夏身为林婉清的贴身丫鬟,极为了解主子的心思。一个庶长子而已,既然要打,那就把他打入尘埃里,六姑娘自然也就不能再依靠她一母同胞的兄长,世子和六姑娘的关系又不好,又怎么为六姑娘做主。
林婉清见周夫人等人已经走远,这才往回走,一个个都当她是蠢货,随意就能攀扯上。身边好的人没什么感觉,倒是这些别有所图的人存在感特别强,就好比幸福的人大致相同,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这坏人爷是坏的有特色。
“可要回去?”午膳后,邢晟又跟了空大师聊了一会儿,了空大师确实跟那些沽名钓誉之徒不同。他见着林婉清回来,这才问,他们在相国寺待了许久,也瞧过后山的梅花。因为北方天冷,相国寺又在山上,那些梅花虽还开着,却也快败了。
“回去吧。”林婉清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