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北部。
石勒苏益格-荷尔斯泰因州。
刚刚早上,这里的气温明显比满北市凉爽许多。
经过了几十个小时的飞行,谢行之推门下车,冷风一吹,让他清醒了不少。
已经等待很久的私人管家立刻迎上来:“谢先生,我来帮您拿吧。”
“谢谢。”谢行之把行李都交给他们,最后剩下一个随身小包,“这个不用,我自己拿。”
“好的,我带您去您的房间。”管家面带微笑,“浴室的水已经放好了,您可以直接洗漱休息。”
飞机上睡得不安稳,加上这段时间安排谢安珩那些事耗费了太多精力,谢行之的确累得不行。
他泡了个澡,靠在沙发上缓了好一会,才有力气再去把行李打开,换上国外的电话卡。
手机刚刚重新开机,岑向阳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行之哥!”他声音激动,“总算打通了,你到了吗?怎么样,那边是不是很冷?”
谢行之低头笑道:“刚刚到,还好,十七度,不算冷。”
岑向阳“嘿嘿”一笑:“那就好,你就穿了一件外套,我还担心要是给你弄感冒了,谢安珩不得活削了我……”
他声音一滞。
谢行之的笑意也收了起来。
他垂下眸子,继续从随身包里面翻找他的止疼药,轻声问:“他跟你们闹脾气了?”
“没有没有。”岑向阳连忙回答,“闹脾气倒是算不上,就是刚刚得知你走的时候没能拦住他,今天中午又回了一趟公司,可能心里还憋着气吧,跟他打招呼不怎么理人,估计过几天就好了……”
岑向阳:“哦对了,我听说那天晚上,赵致殷还陪他去医院了。”
“去医院?”谢行之皱眉。
岑向阳赶紧说:“好像是手划破了,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就赵致殷他喜欢搞得很紧张。”
谢行之微微放松,靠回椅背上:“那就好。”
“说起来,行之哥,你是没看到谢安珩回来之后的表情,他那脸臭的。”岑向阳突然压低声音,“我怀疑他肯定在哪躲着偷偷哭过。”
谢行之一愣,无奈道:“别乱说他。”
这个年纪的小孩正是自尊心强的时候,谢安珩肯定不会乐意听见这种话。
“我没乱说,是真的,我都看见了,他那眼眶红的,肯定是追去机场没见到你,躲在哪个角落悄悄抹眼泪了。”
“……”岑向阳话音刚落下,谢行之手上的动作顿住。
他从随身包里摸出装药的盒子,盒子里除了药瓶,还放着一盒水果糖。
这个随身包一直都是谢安珩在帮他收拾,平时就放在车后座,他每天都在用,上次打开的时候里面还没有别的东西。
谢行之捏着那一盒糖,沉默了许久。
他脑海里又浮现出谢安珩墨色的眼睛,眸子亮晶晶地喊他哥哥,亲昵又信任,满眼全是依赖。
“行之哥,行之哥?你没事吧?”岑向阳半天没听到声音,突然有点慌,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我……我不是故意的,哎,我这大嘴巴子就是爱乱讲话……”
谢行之抬手揉了揉眉心,把糖跟药瓶都放在桌上:“没事。”
“他总是要长大的。”
满北市。
谢家小洋楼。
谢安珩站在玄关,不知道已经保持了这个姿势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