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秉然这次吃的很快,吃完之后提出陪林柯过戏。
台词怎么说、停顿和轻重、人物的逻辑和思维。
“除了这个,还要还有一场夜戏,你准备的怎么样了?”剧本内容对过五六遍之后,林秉然突然问。
林柯一怔,想起通告单上那场戏,血压嗖嗖的升高:“我……我……”
“说了要教你,”林秉然拿掉林柯的两页剧本,说:“现在,我是褚风了。”
褚风前前后后为李家打扫了一周卫生,每次离开的时候周婆都会付给她一些工钱。
周婆说水镇民风淳朴,褚风手脚干净,干活利落,下次李家要有活,她还可以再来。
褚风一笑,露出一双白牙,她对着周婆狠狠一鞠躬,跑出堂屋,到门口,回头看一眼二楼的圆窗。
此后半个月,褚风再也没见过季风铃。
古宅背靠一座矮山,建在水镇边缘地势最高的地方,有一棵树正对着二楼的某一个房间。
放学之后,褚风会叼一根草靠子树干上发呆。有些时候会摸出本子写作业。有时什么都不做,就单纯的想那个小姐叫什么名字。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了,正是村里收谷子的时候。褚风今天没去后山,放学直接回了家。
“姐——”褚风叩响门闩,没人答应。
褚家只有两姐妹,住的房子是父母留下来的土坯泥房。
黑瓦泥墙,褚风从一人高的围墙翻进了大门。
一脚踩到了什么,她低头一看是自己家的鸭子,被开膛破肚扔进了院子里。
她去厨房的水缸舀水喝,听到堂屋里传出高低起伏的淫语。
褚风愤怒而无助,舀了一瓢水浇在头上,跑去冲踢了一脚堂屋的门。
屋里传出男人粗旷的笑声和女人的嘤咛般的啼哭。
褚家没有男人,下午,褚风和褚秋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吵后,褚风摔门而出。
褚风坐在树干上,拧过一片树叶遮住阳光,细瞧那扇对开的小窗户。
“卡!”
林柯失焦的眼神重新凝聚回光采。
沈风哈哈大笑,来拍林柯的肩膀,说:“小林,戏演的不错!怎么跟突然开窍了一样?谁给你开课了?嗯?”
王冰冰和沈括走出来,林柯讪讪,害羞的扭过头在片场找另一道身影。
路涂抱着两瓶水过来,递给林柯一瓶,给沈风一瓶,好奇问:“沈导,林影后今天没来片场?”
林柯神经弹跳了一下,听沈风说:“今天没她的戏,在酒店休息呢吧。”
沈风看向林柯,说:“休息两小时,通知林秉然,过来备晚上的那场戏。”
路涂冲林柯暧昧一笑,把剧本裹成纸筒对着林柯的手臂戳戳戳。
林柯咕噜喝完一瓶水,去落地扇旁边的躺椅躺下休息,风扇呼呼之转,她太阳穴涨痛不已,阖眼就是梦境。
“你当我?”林柯愕然。
林秉然随手捡过一个抱枕塞在怀里,提醒林柯,说:“看好,我要开始了。”
林秉然先冲林柯一笑,慢慢闭上眼睛,她的笑容变了色。
林柯看到红晕浮着在林秉然的脸上,像玫瑰的绯色。
女人张嘴,婉转妙语。
林秉然顺着戏幕的,双手紧紧绞着抱枕,拧紧,越拧越紧。
林柯的神经也被她一点一点拧动,掌心出汗,打湿了林秉然成套的茶杯。
几分钟之后,林秉然突然停下,睁眼用茶润喉,用红潮未褪的脸,正经问:“怎么样?”
林柯无法点评,扔了剧本,仓皇逃窜出601。
跑到门口,林秉然追出来说了一句让林柯脚底打滑的话。
“希望你梦里有我。”
“砰!”
一声巨大的关门声回应了林秉然。
“第九场‘春梦’一幕!”
“现场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