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星锐定了定神,关上门坐了下来,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呃问题。
“集训,有钱拿吗?”
屋内三人沉默片刻,再次刷新了对唐星锐穷的认知。
“……可能没有。”
听到戴子灏的声音,唐星锐更恍惚了。
“那……花钱吗?”
“不花钱,”了解到唐星锐目前最关注的问题都跟钱有关,戴子灏索性跟他解释了一下,“这次集训统一分配,吃住都不需要花费,是比赛方对选手的一个培训,包括自由搏击,丛林穿越和体能训练等内容。”
如果之前算是热身,那么现在就是正式获得参赛资格了。
徐善卿:“算是半强制了吧,毕竟你要是真想继续走下去,就不能比别人学到的东西少。”
唐星锐:“哦……我们还有这环节?”
戴子灏看向他,眼神中透出点无奈,唐星锐以为自己看错了,再看时有灯光细碎的打在了戴子灏的睫毛上,莫名温柔。
“你是不是没有好好看当时的合同?”
这……还真是,他连合同在哪都不知道。唐星锐有点不好意思,他抿嘴笑了一下:“我合同都不知道去哪了。”
老李在一旁竖了个拇指:“牛批!”
“不要紧,让赛方再给重新签订一个。”虽然不知道怎么能把合同弄丢了,但戴子灏认为不是大事。
“那关于这次的集训,还有没有更详细的信息?比如地点在哪之类的。”唐星锐摸到了旁边的菜单,“你们点了吗?”
徐善卿:“点了一些,你再选点。具体的消息子灏应该知道吧,相关通知还没下。”
唐星锐自己一看。
嚯,一溜的绿色蔬菜,都是吃肉吃怕了。
“那你怎么知道的?”唐星锐拿铅笔画下了两个自己喜欢的甜品,看向坐到自己旁边的戴子灏。
“因为我是教官。”
“哈??”
什么?!
桌上三人的视线齐刷刷的看向了戴子灏,透着不可置信。
大家都是同一起跑线上的,怎么你就升官了?!
老李想起了自己之前的问题:“那你还能跟我们住一个宿舍吗?”
戴子灏蹙眉。
唐星锐也想问这个,他不看菜单了,转去看戴子灏:“我还是蛮想跟你一起集训的。”
戴子灏:“……申请一下就可以。”
唐星锐笑了,这大概是他知道要集训以来听到的最好的一个消息。
饭菜上来,果然基本上看不到肉类,全是绿色蔬菜,吃的他们热泪盈眶,就连唐星锐这个无肉不欢的都暂时不想回忆起牛羊肉的味道了。
饭至中途,老李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包烟,他给自己点上火,将烟递给徐善卿和戴子灏,偏偏就是遗漏了个唐星锐。
“未成年不许吸烟。”
“我成年了!我还比你高呢!”唐星锐成功破防了,长得幼稚是他的错吗?他想要自己脸小的吗?
见老李竟然有胆子给戴子灏递烟,唐星锐嗤笑一声等着他被打脸,结果戴子灏只是愣了一下,然后接了过来。
“噌——”地一声,暖橘色的火焰从打火机里窜了出来,小小的火苗影子印在了戴子灏清浅的眸子中,他垂下眼帘,安静的看着修长的指尖那一点点燃烧的烟蒂,烟雾缭绕,模糊了他的表情。
唐星锐不可思议:“你会抽烟?”
这夹烟的动作好看是好看,但也太稔熟了一点。
真的很难想象,戴子灏会跟香烟这一类带着的物品联系在一起。
老李倒是不以为意:“小唐你这话说的,队伍里出来的哪还有不会抽烟的?我兄弟之前也是烟酒不沾,现在退下来了就一整个兵痞子,一天还得一包烟几瓶酒的,嫂子天天让他戒,这才好了点。”
戴子灏迟疑的点了下头,但却迟迟不吸那一口。
“烟酒不都是禁品吗?”
“就是禁品才刺激啊。”老李冲着戴子灏挤眉弄眼。
戴子灏看他一眼,没说什么,倒是桌上的手机先响了起来。
“接个电话。”他说完就出去了。
唐星锐还沉浸在戴子灏竟然会抽烟的冲击里没回过神,心底竟有种咬牙切齿的气愤。
到底是谁将他带坏了的?他狠狠地想。
戴子灏出去半天没回来,老李聊胜于无的在跟徐善卿喝着青稞酒划拳吹牛,唐星锐甜茶喝多了,有点坐不住,说了声要去上厕所就出来了。
出来之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地上铺着红色的藏文地毯,两边都是包厢,不时能听到宾客大宴的欢笑声。唐星锐正想着戴子灏去了哪里,谁知一走到走廊尽头拐角处,就看到了不远处的人。
此刻戴子灏正站在阳台上,手里拿着那根燃烧到一半的香烟,正听着手机里的声音,眼神看着下面的青石板路,不知聚焦在了哪里。
“……我不去住了,会跟学员住在一起。”他淡声说道。
随即那边的声音一下子就暴躁了起来,就连跟着老远的唐星锐都听到了一两声动静。
“戴子灏你没毛病吧?当初放着好好的作战指挥官不当跑去那鬼地方,结果什么都没捞着还把自己都差点搭了进去落下一身病。退下来不好好当你的上校又去折腾自己,现在让你住个宿舍了还给老子弄幺蛾子,你存心跟我过不去的对吧?!”
戴子灏将手机稍稍拿远了一点,等他骂完了再收回来,动作一看就是熟练工。
他知道不是因为这点小事对方才发火的,而是时时刻刻处于喷火的状态下。
于是他在那会手机后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语气略带诚恳:“所以能安排吗?”
“&艹!……我格你老子的!”
对方差点没被他的态度气个倒仰,但也知道戴子灏素来就是这种性格,又火气很旺的骂了几句之后,才忿忿的说:“能安排,你就跟他们一起住猪窝吧!”
“谢谢。”
两方沉默了一会。
指尖不期然的被烫了一下,戴子灏低头看去,烟蒂已经烧到了手。他松开手指,将香烟碾灭在了垃圾桶的烟灰缸里,徒留带着余热的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