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头工作的乔荔拿起手机来下意识地想要先去看置顶消息，却发现号上只出现了警告的消息。

她蹙了蹙眉点开消息页面，只见盗号的提醒出现了足足三次，之前却因为静音没有注意。找回之后即刻是翻开来看了眼，就看到了“自己”给余歌发过去的一条定位消息。

她陡然肃容，立马就是拨打了余歌的号码。心跳乱的好像是被随意拨动的钟表，连节拍都是忽上忽下。

“滴——”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冰冷的电子女音响起之后就是一阵忙音，消散在夜风中行迹难寻。乔荔不死心地再度拨通了她的微信和QQ，找到了所有的联系方式，全都是石沉大海般消匿。

报警……

她的脑海中即刻就是出现了这两个字。乔荔生性乐观开朗，很少有这么手足无措的时候，之前一次唐溯在眼皮子底下走丢，但起码那是有异能，余歌手无缚鸡之力，如果真的被有心人带走了的话……

乔荔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放在她桌子上的还有一封烫金邀请函，是于家的老先生亲自寄过来的，上面还有亲笔签名。于念晚正好今年是22岁的生日，所以办得隆重而盛大，乔荔在之前选好了礼物，今天临时正准备再挑一样，此时也没了心情。

在办公室里焦躁不安地踱步片刻，乔荔的脑海中忽然浮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来。正欲要按下手机的通话键，一个陌生号码率先打了进来，被她毫不犹豫地就按了接听。

“卓小姐说她很快就会赶过来，而且不会报警。”

用面罩简单地蒙了脸的男人站在冷亦凡面前，又看了坐在地上的余歌一眼。地上的人修长双腿蜷起，低眉垂眼地在墙角缩着也不说话，自从被绑到这里之后，在一开始惊慌一下便是绝望，抽泣完后再也无言。

茫茫夜色中月光被浓重云层遮挡，唯有秋风挟裹着地上的片片落叶在四处飞扬。废弃工厂地处偏僻的工业园区一角，除却远处偶尔传来的机械声外再无其他音响。

极为清浅的月光映得横亘四处的钢铁泛起白，满地的嶙峋碎石将路途铺满。一身黑衣的几个大汉站在远处抽着香烟，嘴里不时还小声地几句，让冷亦凡眉头不断皱起。

他之所以是愿意放下身段做出这样卑劣无耻的事情，为的也只不过是探听到乔荔口中的那件事情而已。那天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了防止家族企业的那个秘密被传出去，只能是出此下策。

如果卓源诗能够按照他的想法来，趁早嫁给他的话，那也不需要再日夜烦忧，也不需要做出这样的下三滥事情来。

想到这里，男人俊朗的眉眼间闪过一丝愤恨与不耐，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对乔荔产生的怒气正是在往余歌的身上转移。

坐在地上闭目养神的余歌蓦然感觉小腿一痛，眼睛刚刚睁开，就被迫对上了男人侵略性十足的目光。几个保镖站在远处不闻不问，冷亦凡仗着体力优势猛地攥住她的下巴，居高临下俯视。

“歌儿，如果你能跟源诗一样有用多好。”

男人指腹特有的粗粝手感让她很是难受，余歌动了动想要避开冷亦凡的钳制，却被掐得更紧，下巴都出现了一道红痕。他附身逼近，温热的气息倾吐在凉夜，却让她屏住了呼吸，本能地抗拒。

“怎么，现在是连我靠近一下都觉得难受了？之前在我家住着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的。我最讨厌的就是你每次这么装清高的样子，说到底你也算是个被我包养的小情人罢了，要你生就得生，要你死就得死！”

冷亦凡猛然松手，目光却是逐渐地冷了下来。他从小想要什么得不到，偏偏成年以后还败在了两个女人的手上，一个是余歌，在之前的时候让他软了心肠没有下手，另一个是卓源诗，让他心神烦忧至此。

“情人？”

少女轻柔的声音从嗓子里溢出，头一次在他的面前显露出可以称之为傲慢的神色来，与那张清丽的小脸极为不符。余歌嘴角扯了一抹笑，似寒霜覆上：

“我是你强取豪夺过去，但也不会像你一样借着追逐佳人的名头匍匐下比自己家族更大的企业底下像狗一样卑微残喘。”

夜色更沉，空气中弥漫的霜雾仿佛是浸入她的声线中，带着点冰凉凉的感觉，嘲讽更甚。见冷亦凡的脸在淡淡月光下开始逐渐地扭曲，余歌自然是知道她精确地戳准了那人的痛点，继续打击道：

“追求卓源诗，一开始可能是真的有动心的感觉在，所以才会把我当成一个替身来养着。只不过，你看起来哪怕是高高在上，也不过是条卑微的狗罢了，跪在更高等人的脚下，找着能食用的残羹剩渣还沾沾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