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远离录制放个假,昨天所有人都很放飞,一直闹腾到凌晨两点才睡。
早上乔稚欢睡得正香,忽然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室内光线晦暗,乔稚欢还没彻底睡醒,窝在床上问:“谁啊。”
敲门人没答话,屋子里诡异地静了片刻。
乔稚欢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
谁知他的意识刚要淡去,砰砰两声敲门声迅速把他砸回现实。
谁大早上的不睡觉,搞这种恶作剧?
乔稚欢勉强从床上坐起来,裹着绵软的被子,双眼还痛楚地闭着不愿睁开。
“砰砰砰。”
又是三声。
乔稚欢猛然睁开眼睛。
他注意到,声音方向根本不是大门,而是落地窗!
他住的可是三楼,什么人能大早上地站在三楼敲他的窗户?
这一次,乔稚欢的意识彻底清醒了。
他坐在黑暗中安静地等了会,那声音却像和他对峙一般,忽然消停了。
难道是听错了?
然而,就在乔稚欢即将放松的一刹那,魔鬼般的敲门声再度响起。
看来不把这人抓出来,这觉是彻底睡不成了,乔稚欢轻手轻脚下床,踩进绵密的羊绒拖鞋里,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装神弄鬼。
乔稚欢信手抄了本大部头厚书,摸到窗边轻轻抓起丝绒窗帘,在“敲门声”响起的刹那,猛然拉开窗帘。
刺目的光芒瞬间涌入,亮白的光芒当下夺去视觉。
视野渐渐恢复后,先看到的是远处大片大片的白雪,太阳擦过树林,刚散出一点光芒,乔稚欢的目光下移,蓦然和敲窗户的“罪犯”对视。
迎着晨光,他的脸上立即绽开笑容。
窗外居然是个大露台,直通向花园。
一只小灰鹿站在窗前,额上的角才刚冒尖,正侧着脸,呼扇着长睫毛打量乔稚欢。
“……好可爱!这里居然有鹿。”
小灰鹿看着还没成年,个头不高,乔稚欢放下厚书蹲下,视线差不多和它平齐。
似乎确定他没有恶意,小灰鹿低头,刚生出的嫩角撞上窗框,发出“叩叩叩”的敲门声。
“原来是你啊。”乔稚欢隔着冰凉的玻璃抚摸它的轮廓,小灰鹿居然温顺地低头,拿毛绒绒的角蹭玻璃。
“你是不是饿了?还是冷?等等哦。”
乔稚欢在室内扫视一圈,目光落在放在床头的甜品上。
昨晚明明他们闹得超级晚,谁知他刚回房,阿莉捷后脚就跟进来,给他送了一杯热可可配姜饼,半截棉花糖融在温暖的可可里,姜饼还特意做成月亮脸的形状,说是要“祝他有个甜甜的好梦”。
乔稚欢收下的一刹那,简直要被暖化在这杯热可可里。
阿莉捷也很可爱,还冲他比嘘:“保密哦,只有你有,免得其他人嫉妒。”
乔稚欢笑着说好。
为了控体脂,他多少年没吃过热量炸弹了,不过为了阿莉捷,他硬是喝完了一整杯热可可,不过,姜饼倒是实在吃不下了,剩了小半。
乔稚欢打开窗户,拿着小半片姜饼喂鹿,灰鹿低头谨慎嗅了嗅,一口叼走姜饼,没见嚼动几下就没了,又抬头望向乔稚欢。
“没了。”乔稚欢摊开双手给他看,“这个你应该也不能多吃。”
灰鹿不知听懂没听懂,不断朝乔稚欢鞠躬讨要吃的。
“真的没了。”
那鹿朝内望了一眼,似乎确信的确没吃的,这才转头离开露台。
没走出两步,灰鹿忽然回头,猛然拽下什么东西,乔稚欢都没看清,它已经撒开蹄子跑出几十米。
“别跑!”
乔稚欢神色一变,随便抓了件绒毯追了上去。
白色蕾丝桌布在空中招摇,灰鹿叼着从床边桌台上抢来的桌布,边蹦还边回头看乔稚欢追上来没有。
花园直通山头,密林里居然还有积雪,乔稚欢穿着拖鞋,冰凉的雪沾的满腿都是,深一脚浅一脚,步履难行。
灰鹿倒是高兴,左右横跳着绕着他玩。
乔稚欢简直要被这皮小孩逗得哭笑不得。
“我不追了。”乔稚欢站在雪地里喘气道,“你……注意别吃下去了,那东西不能吃。”
他倒不是心疼桌布,主要是怕小动物分不清楚是不是食物,误食桌布。
“……欢!”
极远的地方好像传来他的名字,乔稚欢顿了顿,马上听到好几声他的名字,急忙应声。
似乎是听到有人来,顽皮小鹿撂下蕾丝桌布,拔腿就跑。
捡起桌布,乔稚欢这才发现,他不知不觉已经闯进森林深处。
细雪堆积,绵密的雪上满是清浅的爪痕,树枝上结满雾凇,宝石般堆成整片树林。
这景象漂亮得像童话一样,乔稚欢没忍住,刚要伸手碰雾凇,树枝不知怎得一颤,冰凉的雪扑簌簌落了他满头,紧接着他就看到那只皮灰鹿迅速从树后蹿过。
“你真是……”
乔稚欢被它闹得头疼,以后谁再和他说小鹿可爱,他和谁急。
假的,都是假的!
“欢欢!”
身后传来喊声,乔稚欢回头,就看见叶辞柯站在冰天雪地里,新雪更衬得他乌发如墨唇红如瓣,像冬雪过后,枝头的第一缕殷红嫩果,鲜明可人。
“叶老师!”
乔稚欢扬起胳膊,笑着和他打招呼,却见叶辞柯忽然朝他跑来,巨大的冲力袭来,他被这个怀抱砸得眩晕,险些没站稳。
好在叶辞柯紧紧拥住了他,连人带雪全部拥进火热的怀抱里:“吓死我了,我以为,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
乔稚欢笑着抬头,卷发上、鼻尖上都沾着雪,耳尖脸颊更是冻得嫩红,阳光刺过树林,把他的笑照得格外灿烂。
叶辞柯猛然将人用力圈紧,力度大得快要将他揉碎,呼吸紊乱而颤抖地掠过耳际。
他的反应好剧烈,完全不像起床后在花园中偶遇的反应,反倒像是极度担惊受怕,和水飞逃出来那天的反应很像。
“你该……不会以为我走了吧。”乔稚欢试探问。
他换位思考一番,清晨叶辞柯来他的房间,原以为会看到睡得迷糊的欢欢,结果床上空空如也,被褥毫无温度,只留下大开的窗户。
乔稚欢和他稍微分开,发现一向严谨的叶辞柯连衣服都顾不上换,只在灰睡衣外胡乱套了件外套,甚至还穿着拖鞋就跑了出来。
看来是真慌了。
乔稚欢摸摸他的脸颊,不知道这人在雪地里找了多久,身上的余温都快散尽,脸颊都冰了。
他拿掌心贴上侧颊,帮叶辞柯暖着:“我能去哪儿啊。就是早上有头鹿来敲窗户要吃的,我给他之后,他居然把桌布叼走了,我怕他误食,这才追上来。”
乔稚欢把手里的桌布拿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