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琦:???
侍从&手下:???
这话这么听着那么像拈酸吃醋的小妻子说的话。
“小路子,你把门窗关上。”小路子就是那天被岑意言叫过去的小侍从,一直伺候着宗元嘉的起居。
门窗缓缓阖上,日光从半透明的窗户纸里洒进来,给整个屋子都带来了一丝朦胧之感。
宗元嘉用手撑着头,松散的坐姿给他额外添了几分不羁之感:“好了,脱吧。”
谢琦犹豫了一下,莫名觉得现在这样还不如不关门窗。
宗元嘉却没耐心,故意用一种阴恻恻的语气道:“是要我问候一下你的家人吗?”
对于男人来说过红的唇色、过白的肤色配上他现在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像是索命的黑白无常,动动手指间就能要人性命。
谢琦不愿得罪权势滔天的东厂督主,无奈之下只能松了腰带,慢慢把上面穿着的短打脱了下来,只余薄薄一件白色里衣。
那里衣料子轻薄,又因为洗过不少次数,有些微微半透明,勾勒出他坚实的腰背和胸肌,手臂的线条也因为他曲肘提着衣服,而清晰可见。
宗元嘉想起了自己竹竿一样的手臂,心里酸溜溜的。
他不耐烦道:“继续脱。”
“快点,都是男人,磨磨蹭蹭做什么呢!”
谢琦下意识地看了眼宗元嘉的腰部以下,然后立刻不动声色地收了回来。好在他原本就低着头,这一眼神变化没有被宗元嘉发现。
然后他一把脱了里衣,又羞耻又尴尬地站在那里,像一个等待检阅的物件。
宗元嘉看了一眼他的腹肌,嗯,只有六块,而且只是薄薄一层,没自己以前的好看。
终于找到了自己比得过他的地方,宗元嘉满意地点了点头,面色终于和缓了下来:“听闻武状元武艺高强,写字作诗却不擅长,如此怎么能行。作为圣上的肱股之臣,自然要能文能武,均衡发展。”
“谢状元在我书房抄五遍百家姓再回去。”
等他抄完了,岑意言早已经回慈宁宫去了。
宗元嘉吩咐自己的侍从监督着他写完,自己回寝屋准备继续锻炼。
谢琦不知道他存着什么心思,也不敢冒失地坐他的椅子,只能站着,躬着身子写。
偏偏他人高,桌子却较矮,趴在那边刚写了一页纸,腰部和悬空的手肘就酸到不行。
等到全写完了,谢琦的腰酸痛得跟被揍了一样,稍微动一动都能听见骨头嘎吱嘎吱的声音。
他晚上趴在床上,被府里有经验的仆人按摩着,心里感慨:不愧是那个传说中手段狠辣的督主大人,罚人练字这一招,表面上为人着想,实际上却是杀人不见血的酷刑。
可怕,可怕。
第二天午后,岑意言不想在人前端着,于是打发了青衣,一个人坐在御花园僻静处的花架下晒太阳,晒着晒着就有些昏昏欲睡,眼睛都睁不动了,刚要沉入睡意漫漶的海底,听见外头两个宫女八卦道:
“谢状元可真可怜。”
岑意言用快要转不动的脑子漫无边际地想:昨天宗元嘉不是只罚了他练字吗,有什么可怜的,还能顺便提升点文学素养呢。
另一个宫女道:“谢状元武艺高强,前途无量,有什么可怜的?”
“你不懂,在这世界,最可悲的就是,明明有能力保护自己,却不能保护自己。”
另一个宫女和岑意言一样,都不太懂这话指的是什么:“什么意思?”
“宗督主权势滔天,若想以权压人,谢状元怎能反对?哪敢反对?就算他不顾及自己,他家中还有父母亲人呢。”
“宗督主对谢状元怎么了?我竟没听说过。”
“你不知道?这件事宫里头都传疯啦!昨日宗督主扒了谢状元的上衣,看了好久,还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你说他是想干嘛!”
花架下的岑意言一瞬间懂了那宫女的言下之意,像被电了一样清醒过来,目瞪口呆。
原来那宫女说的以权压人竟真是字面意思上的以权“压”人。
是这世界疯了还是宗元嘉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琦:男孩子在外面,也是要保护好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