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么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已经拍了五六条了,依旧没过,演员们开始逐渐有了压力,剧组的气氛也没有刚开始那么轻松了。
多利凑到苏玺身边,小声问:“接吻而已,为什么这么难?热烈地吻上去就是了!”
苏玺略想了想,回道:“我们国人的表达爱形式总是倾向于含蓄的,还要在含蓄中表现出爱。这是文化差异,也是属于东方的美。”
“可我看你和楚先生也没有很含蓄。”
苏玺笑了:“我们不一样,我们的热情只给彼此。”
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突然觉得好像电影的表达方式不应该这么单一、刻板。即便含蓄是东方的美,也可以有所突破。人的心境是在变化的,现在年轻人也是越发开放的,没必要固守旧的观念。而且两个相爱的人怎么可能有一方一直主动,另一方一直被动呢?
两个人的小声交谈却被耳朵尖的月乙听到了。她立刻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拍手道:“对呀,为什么一定要是固化的?热情起来!热情起来呀!”
一旁的导演和主演被她突如其来的大声震得满脸问号。连苏玺和多利都看向她——他们自认声音已经很小了。
月乙兴奋地拍了拍苏玺和多利,然后冲到导演面前,开始给他讲新的认知。导演也觉得那样的画面更有意思,但心理状态应该是什么样的,还需要再讨论一下。
于是他对苏玺道:“苏玺,你来一下。”
多利轻推了苏玺一下,让他赶紧去。苏玺无奈,其实他并不想过分参与电影的拍摄部分,他不是专业的,给出的意见未必合适。但导演叫他,他还是得去一下。
导演把两个主演也叫了过来,几个人一起去了角落进行讨论。
导演道:“苏玺,具体说说你的想法,毕竟你有经验。”
苏玺有些无语,再看看在场的所有人,似乎也就只有他的经历可以分享,并且可能是有用的。
“他们演的是月乙的故事,不是我的。所以即便我有经验,也只是一家之谈,未必有参考性。”
“没关系,我也想听听不同人的想法。”月乙道。
苏玺笑了笑,无奈道:“其实我只是在想,相爱的两个人,怎么可能不会想触碰对方呢?女孩子的心态我不了解,没有太多发言权,但男人即便是矜持,也还是会有冲动的原始本能。”
“而且两个男人,即便一方表现出了矜持,让另一方占据主动,也多半是没有经验,或者故意想给对方主动权。但不会一直是这个模式。所以我认为接吻的话可以是路邈先亲江缘昱,但一会儿之后江缘昱应该也要主动起来。或者一个吻结束后,再由江缘昱主动索吻。”苏玺自认这是一个不成熟的建议,反正最后决定权还在导演手上。
孔导一拍手:“对,就要这种感觉!”
这个故事虽然江缘昱饰演的角色闵浅最后精神上出了问题。但整个故事中,闵浅并不是个懦弱的、没有主见的人。相反,他学习好,性格也不差,不像好友裴度那样朋友满天下,但他交的朋友也不少,而且每个人都真心对他好,所以这个人的性格并不属于内向的。
让苏玺这么一解释,两个演员也找到了方向,虽然可能还是会笑场,但有了方向,情绪就能到位了。
于是孔导给了大家十分钟调整状态。趁着休息,孔导对苏玺道:“宿怀羽录唱的那一版我已经听过了,还是你有眼光,音乐上的事的确应该交给你这种专业人士。我很满意,就用他那一版吧。”
“你满意就好,我也就放心了。”苏玺笑道。这样他就可能继续专心写其他歌曲了。
电影经过四个月的拍摄和三个月的后期,终于在第二年春上映了。
这并不是一个复杂的故事,却是一个无限趋近于现实的故事。一个家庭对孩子是同性恋的排斥与恐惧;两个年轻人面对的来自家长、社会的各种压力;两代人在不同的教育背景下,思想的鸿沟难以跨越……那种无力感、那种相爱的决心和隐忍时的无奈,都真实地刺激着每一个观众的神经。
故事的背景就是现在这群三十岁左右的人的生活背景。他们经历了各种起飞式的发展和思想上的飞跃,包容性与接受度越来越高。可也是因为如此,才与上一辈人在同性恋这件事上的代沟比任何一代人都深。
电影引起了很大的反响,也引发了很多思考。宿怀羽、苏玺和多利的歌也因为电影,成了这个春天最让人难忘的歌曲。
两位主演红了,电影拿到了许多奖项。
苏玺和楚逸川并有去参加首映,而是自己买了票去看了。
出了影院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这个场次人少,对他们来说很方便。
“看完电影我突然觉得我们还是很幸运的。”楚逸川颇有些感慨似的说。
“是啊。”苏玺早就这样觉得了,他们有两家人的支持,而且两家人对他们都很好。
“改天我给我爸妈送个锦旗吧,就绣‘开化父母,助儿恋爱’。”楚逸川说。
苏玺哈哈大笑:“你怕不是会被伯父打出来。”
楚逸川不甚在意地说:“这都是小事,主要是得把我的心意传递给他们。”
“那挑一个你弟弟妹妹都不在家的时间吧,我怕你丢人。”苏玺好意提醒。
不过到最后,楚逸川也没送锦旗去。被爸妈打是小事,可让人知道他这么大还被打,那就丢大人了,想想还是算了吧,都在心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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