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搞成这样?”
段谨年把抽纸递给江蔚河,江蔚河掰过车内后视镜,把满脸鼻血擦干净,望着手里带血的纸团唉声叹气:
“我跟着导航回家,鬼知道哪里冒出个男的,非说我骗他钱,追了我两条街!”江蔚河痛心疾首地一拍大腿,“关键是!我这脸,我这脸可是上过保险的哎!这要在原来的世界怎么也能赔个黄浦区首付吧,太亏了太亏了,我底裤都亏没了……”
“送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小伤而已。”
江蔚河疲惫地摆摆手,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等等,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估计你要挨打,就来找你了。”
段谨年语气里似乎还有几分“一切尽在我掌控之中”的小得意。
“……我真是谢谢你了。”
江蔚河思索片刻后,忽然头皮发麻:
“我们还是没脱离故事情节啊?”
“那能怎么办,”段谨年斜了眼江蔚河,“我不来你就被打死了。”
“但是你之前说的情节里,你是碰巧救下我?”
“好像是。”
所以在这个世界里,不管事情经过如何,但既定的情节不会更改,想到这里江蔚河登时一阵恶寒:
“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问。”
“你说故事最后,呃,万一我们,就是,结局……怎么办?”
“你在说什么?”
“算了没什么。”
江蔚河真心认为,他拿影帝的可能性都比爱上段谨年的可能性大,但这个世界就是辆已经设定好路线的单线程火车,江蔚河还没有跳车的机会,最终必将会驶向写就的终点。
“这篇文肯定是你粉丝写的。”
江蔚河酸溜溜地喝着红酒,这红酒杯有他半张脸那么大,从段谨年这个角度看,江蔚河的脸被玻璃扭曲成很滑稽搞笑的模样。
“应该不是吧,可能,嗯……爱好比较特殊?”
“那为什么不是你站街而是我站街?”
段谨年沉默了。
在这个世界里,段谨年依然过得风生水起,开跑车,住豪宅,喝红酒,把江蔚河嫉妒得变形。
可能是因为两人要在这个世界相依为命,段谨年对江蔚河态度也温和不少,不仅亲自为江蔚河倒红酒压惊,还会说聊胜于无的屁话安慰江蔚河,比原来世界里的司马脸段谨年要好了十个沈煜。
江蔚河愤愤地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将红酒杯伸到段谨年面前:
“再来一杯!”
段谨年又为江蔚河倒了酒,将自己手中的酒杯举到江蔚河面前,江蔚河眯起眼,与段谨年碰杯,玻璃杯相撞发出“叮”的悦耳脆响,江蔚河假惺惺地笑道:
“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干杯。”
然后江蔚河就呛到了:
“噗哦哦呃呃——”
红酒撒到江蔚河的校服上,让本就不干净的校服更是惨不忍睹,段谨年看不下去,让江蔚河去洗澡。
这一天的奔波令江蔚河身心俱疲,他觉得自己过去二十八年的人生,都没有这一天来得精彩。所以江蔚河决定泡个澡,自信女王放光芒,恩怨爱恨去他吗。
结果校服一扒,露出白里透红,吹弹可破的柔嫩肌肤,甚至连胸都圆鼓鼓的:这身体怎么像个平胸的女人!吓得江蔚河两腿一蹬,寻找自己身为男人的证明,随后江蔚河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啊——”
三秒不到段谨年便破门而入,正好撞见不着片缕的江蔚河扒在浴室窗户边要下跳,吓得段谨年脸上露出鲜少见的紧张: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活了!我不活了!死了算了下辈子我要当富婆的猫——”
江蔚河身子都探出去半个了,被段谨年死死拦腰抱住:
“你别激动,这个世界都是假的!全都是泡沫是一刹的花火……”
“我的兄弟缩水了你还有心情搁那唱歌?算了毁灭吧烦了这操蛋的世界我是一秒都待不下去了,再你吗的见!”
江蔚河很痛苦,这是每个男人生命不可承受之轻:他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个作者给他一个孤儿剧本不够,连他的那里都要偷工减料?这都什么人啊!死了吧不如死了算了,说不定死了就回到原来世界呢?他继续回去当流量不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