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潇那本就泛红的眼眶被风吹得像是沁了血一样的红,连带着眼瞳都被染红了几分。
她看着面对自己的问题一言不发的魏轻语,又问道:“魏轻语,你究竟是谁。”
“为什么我会在看完你的《灼阳盛夏》后,突然冒出这些记忆?”
“为什么我的这些莫名其妙的记忆里都会有你的身影?”
“为什么我能看到你十六七岁的样子?”
“……这到底是为什么?”
雷声隐隐的从两人头顶上方的天空响起,面对季潇的提问,魏轻语统统无法言说。
她的心脏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紧紧的握住,一股无法摆脱的外力扯着那跳动的心脏,脆弱的动脉血管被拉扯,发出狰狞的痛感。
天空黑压压的,衬得灯光格外的昏暗。
这是魏轻语第一次感受到季潇曾经感受到的那种疼痛。
就在这个时候,三人的手机里都发来了城市雷暴预警。
司机看着有些着急了,他单手敲了敲横在座位前的铁栅栏,问道:“小姑娘,你还走不走了?这马上就要下雨了,我这还要赶回家吃饭呢。”
季潇闻言,立刻对司机师傅点头道:“抱歉师傅,我这就走。”
而后她看着迟迟不肯给自己答案的魏轻语,闪烁的眸子中带着几分心灰意冷。
她用她最后的理智,平静的对魏轻语讲道:“魏轻语,如果你不能回答我这些,就请你放手。这里没有公交车站,师傅不做我这单生意,我今天就只能走回去了。”
“我可以送你的。”魏轻语强忍着心口的疼痛,对季潇讲道。
只是还不等季潇拒绝,她口袋里的电话就响了。
嗡嗡的震动在着安静的道路上响着,清晰而无法回避。
像是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季潇提醒般的委婉拒绝道:“有人找你了,快去接电话吧。”
可魏轻语却依旧握着车门把手,不肯接起那通电话。
解释的话被死死的卡在了喉咙,闷沉的雷藏在云中一下又一下的压迫警告着她。
神从不允许破坏世界的规则。
司机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忍不住劝说道:“我说姑娘啊,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你们要不要先互相冷静一下啊。你看这天都黑了,刚刚还发布了雷暴预警。你们再这样僵下去,下起雨来就真的不好了,身体要紧不是吗?”
季潇听到司机的这番话,这才钝钝的注意到了魏轻语放在车门把上的手。
那白皙娇嫩的手背被寒风冻得通红,微微凸起的青筋蛰伏在
有的人明明方才已经决定心灰意冷,可是当看到那人被冻红的手背还是忍不住心疼。
季潇那只被花束遮住的手微微收紧,方才那有些激动地声音明显的收敛,“你快回去吧,魏轻语。天冷了,你冻会感冒的。”
话音落下,魏轻语还是站在车门外。
那平静的眼眸里写着要命的倔强,就像是一个死死的抓着自己唯一拥有的玩具的孩子。
她知道如果自己现在就这样放走了季潇,明天她就很有可能不会再见自己了。
季潇看着,方才还坚定的心一下就乱了。
她根本做不到喊司机开车,把她甩在这里,语气变得更软了几分,“魏轻语,你给我点时间,让你我都冷静一下,好吗?你比我清楚的,你现在无法解释,我现在也无法跟你回去。”
方才停下的电话又响了起来,两个“无法”透着少女的无奈。
魏轻语看着车窗里被季潇捧在怀里的荼蘼花,倔强的眼神有一丝微微的翘动。
她抬起了手,将口袋里的红木匣子放到了季潇面前,妥协道:“那你把这个收下我就走。”
季潇淡淡的说了一声“好”,伸出手来收下了魏轻语方才就说要送给自己的礼物。
两根手指轻轻擦过的瞬间,魏轻语松开了一直被她紧攥着门把的手。
虚虚扣着的手掌内侧深深地勾着一道又一道的红色印子。
天空乌云密布,雨点啪嗒一下落在了魏轻语身上的白色毛呢大衣。
她就这样目送着季潇乘坐的车子离开,心口的疼痛开始变得麻木。
暴雨在季潇回到家的瞬间倾盆而下,她草草的吃完了晚饭,便回到了房间。
柔软的床带着秋日的温暖将她包裹,可是无法纾解的难过就像是在这突然降临的雨下没有带伞的行人,找不到办法规避。
季潇的大脑乱的要命,傍晚发生的一切在她脑海中回放暂停。
少女的心绪前所未有的复杂。
她怎么会是魏轻语的初恋呢?
明明三个月前她才跟魏轻语第一次见面。
找不答案。
又不想将自己喜欢的人代入她只是走火入魔的把自己当做她初恋的事实。
季潇蜷缩着身子,望着窗外那棵在飘摇大风中顽强伫立的香樟树。
余光里却注意到了方才一进门就被自己扔到床上的那个红木匣子。
季潇目光飘摇的望着这个匣子,鬼使神差的摸过来打开了它。
却见铺得平整的红丝绒垫布上放着一条精致的红色编绳,一颗圆润而小巧的桃篮就坠在上面。
“轰隆!”
像是要将天地撕裂的雷兀的响起,乌云密布的天空中瞬间亮起了一长道裂痕。
电光从窗外透过照亮了季潇手里的小桃篮,伴随着魏轻语那年少青涩的声音,曾被她忘记了的记忆如潮水般向她逆流涌来。
“这次别把它弄丢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没有想到今天要渡劫[指指点点]
最近评论好少,抱着二更躺平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