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站在话筒前,对大家宣布道:“下面将是本次拍卖会的最后一件拍品,也是压轴的一件。”
“上世纪九十年代的x国王室的雪青宝石胸针!”
随着主持人话音落下,台上一直被蒙着红色丝绒布的玻璃展柜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一枚小巧的玫瑰造型的胸针赫然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
精致的白金花蒂上托着一枚罕见的雪青色宝石,璀璨的钻石点缀在旁边做配,只远远地看上一眼就觉得漂亮夺目。
“……这枚胸针起价二百二十万,加价幅度为二十万。”
主持人话音落下,坐在第一排最左边的一个女人就举起了手。
而后纷纷不断有人抬手竞价,热闹程度竟然跟方才魏家有过之而无不及。
“哇,这东西比房子还抢手。”季潇看着这热闹的局势不由得感叹道。
“这枚胸针无论是宝石切割还是珠宝镶嵌,都是一等一等的优秀,哪怕是放在现在也是顶级的。最主要的,这宝石的颜色很难得,是淡淡的紫色,通透,光一落下特别漂亮。去年翡冷翠宝石馆破产,这个宝石就被卖了。”魏轻语坐在季潇身旁轻声为她讲解道。
季潇对魏轻语主动与自己说话有些意外,便好奇的又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过纪录片,也有幸参加过翡冷翠宝石馆的最后一届展会。”魏轻语轻声道,语气里透着遗憾。
她并不想将这枚胸针私有,但更希望这胸针能落到一个懂行人的手里。
可是她放眼望尽这些个举牌子的人,没有一个人是真的明白的。
季潇听着魏轻语这些话,不由得想起了前不久她去祭扫的时候胸口也别过的那枚胸针。
虽然精致不如这枚,但是有幸有美人做衬,反而显得比这枚气韵上要更胜一筹。
要是魏轻语带上这枚胸针,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季潇看着已经被第一排的那个女人拍到了三百二十万高价的胸针,鬼使神差的举起了放在季青云腿边的牌子。
主持人看到后立刻道:“这边季小姐,三百四十万!”
没有出现的名字突然响起,所有人朝季潇投去了诧异的目光。
就连魏轻语的眼睛里都有些不平静。
季青云见自己女儿抬了手,立刻问道:“潇潇,你喜欢这个吗?”
“昂。”季潇敷衍的回答着,没有看到季青云一眼。
季青云只当季潇对自己的气还没有过去,立刻哄道:“那你随便举,只要能拍到,多少钱爸爸都给你出。”
季潇闻言挑了下眉,也终于愿意分给这个可怜的女儿奴两分目光。
她看着季青云讨好又宠溺的笑颜,眼睛一弯,道:“那我就提前谢谢爸爸了!”
还没有意识到事态严重的季青云闻言,笑意更浓了:“潇潇开心就好。”
这时坐在第一排边侧的女人在所有人又犹豫的时候,举起了牌子。
主持人立刻道:“孙小姐出价三百六十万。”
季潇闻言不甘示弱,也举起了牌子。
孙小姐怎么容忍本来都要落到自己手里的珠宝沦为她人所有,在季潇后也举起了牌子。
两人一来一回,那枚雪青色宝石胸针的拍卖价格直接被抬到了逼近四百万。
所有人都眼睛里都是吃惊,孙小姐眼睛里的不耐愈来愈重,抬起手来直接道:“我出四百四十万!”
场内瞬间哗然,这可是直接把这枚胸针在原价上翻了一倍。
魏轻语不敢相信的看向台上大屏幕显示的数字,她清楚的知道随着竞拍价格的往上飞涨,四百万早已经超过了这枚胸针的真实价值。
“已经太高了,不值得了。”魏轻语在季潇身旁提醒道。
“难道你不觉得这东西落到那个人手里,可惜了吗?”季潇指着坐在那个坐在第一排的那个女人。
魏轻语看着那女人颐指气使的样子,沉默了。
的确,这枚胸针最不应该配的就是这样的人。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把宝石交对的人手里才是值得。”季潇轻声讲道。
就在这时前方的主持人敲了一下小锤,魏轻语感觉自己的心也被着小锤砸了一下。
她怔怔的看着季潇的眼睛,在那金橘色的瞳仁里看到了一个字:你。
就在主持人要敲下最后一下锤子时,季潇举起了牌子,直接道:“我出五百万。”
反正现在她家里的钱不少都是魏轻语爸爸妈妈给她留下的遗产,也算是借花献佛了。
观众席惊得发不出声音,主持人也忙看向季青云确认。
而为了哄自己女儿开心,季青云即使心头在滴着血也对着主持人强颜欢笑的点了头。
主持人见状,立刻控场道:“季小姐出价五百万,真是一个不菲的价格,请问还有要加价的吗?”
这话是说给那位孙小姐听的,她紧攥着手里的牌子,犹豫了几次都没有再举起来。
方才还得意满满的脸,现在全是被人截胡了的怒意。
在倒数了三下后,主持人敲响了手中的小锤,“恭喜季小姐,得到了这枚珍贵的雪青宝石胸针!”
暮色降临,拍卖会结束的天空已经被黑夜笼罩。
所有人在这一天下午见证了传闻中季青云这个女儿奴的夸张宠溺程度。
回去的车已经被司机换回了季潇最喜欢的那辆迈巴赫,漆黑的车身行驶在路上,隐没于黑夜。
车厢内分外安静,魏轻语瞧着车窗外的灯火霓虹,又一次在车窗玻璃上看到了季潇的脸。
不知道是不是方才去确认一系列拍卖手续累了,季潇靠着座椅仰头就睡了过去。
魏轻语警惕的瞧着季潇,接受了陈霖骥刚刚发来的好友申请。
车子快速的经过了高架桥的一个半圆转弯,魏轻语感觉这自己的身子因为离心力微微向一侧斜,紧接着肩膀上就传来一阵重物落肩的感觉。
睡过去的季潇倒在了魏轻语肩上。
魏轻语看着季潇近在咫尺的睡颜,目光沉沉。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陈霖骥提出那样的建议后袒护季潇。
明明前不久自己还恨不得亲手杀了季潇,那把抵在她脖颈上的剪刀到现在还放在自己的床头。
车子平稳的拐下了高速,明亮的路灯闯入了昏暗的车厢。
魏轻语重新将身体坐直,只是肩上多了一个睡着的季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