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郭美人就哭哭啼啼的去见太子妃,哭诉苏弯弯是个狐狸精。太子妃就笑眯眯的道:“我是关她禁闭了,可是太子喜欢她,我也没办法啊?”
齐礼更是表示:他去睡女人,跟禁闭有什么关系?
郭美人愤怒:太子妃娘娘,她这是挑战你的威严!
太子妃娘娘叹气,“那你让太子喜欢你?”
郭美人气的脑袋冒烟,只好愤愤不平的回去了。
于是太子府里面这些事情,就传到了折霜耳朵里。她叹息一声,“到底争端多。”
不过对苏弯弯不好的言论倒是没有多少,太子妃在外面夸。
“这事情我知晓,本是太子跟苏良娣在院子里面赏花,安哥儿不小心撞倒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生气,觉得孩子这般大了,还不稳重,便让他跪着反省反省。”
反正里面一点儿苏弯弯的事情也没有。
刕晴牙便道:“那位安哥儿倒是出了名。”
但皇家的事情,折霜再是听闻,再是苏弯弯在里面,她也不会去掺和。沈凝劝过折霜,“你跟她好,她只要不嫁进皇家,你跟她能好一辈子,但是嫁进了皇家,你再跟她好,便也变了味道。”
于是就不能跟她好了。
折霜摇摇头,心知阿娘说的有道理,只是长大之后,大人的世界就是如此,根本不可能那么简单。
她只送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去给苏弯弯,一点吃的用的,偶尔还让桃令给自己带银子给她。
“这是她在我这里做生意赚的。”
当初做的云州和京都这条路的生意,本是送刕晴牙出去做的准备,结果没想到还真赚了大银子。她自己都乐呵了,“我是不是有做生意的天赋?”
刕晴牙很肯定的点头,“是,做生意眼光一定要好,你看看,你捡了我,那还能眼光差?”
折霜笑的东倒西歪,她如今一点儿也经不起笑,“肯定是孩子的缘故,孩子生出来,一定很爱笑。”
刕晴牙问,“你觉得是男孩还是女孩?”
折霜觉得是女孩,毕竟女孩子爱笑。
刕晴牙也很坚定是姑娘家,“我做梦梦见了,梦见了她喊我阿爹。”
他从来不曾想,自己这辈子还能做爹。
“多谢你,阿霜。”
他想,他就算死了,也无憾了。
两人就腻歪在一起,刘妈妈死死盯着,就怕刕晴牙年轻气盛,心里嘀咕:见过感情好的,倒是没有见过这般感情好的。
已经不是黏糊这么简单了。
不过好在过了一个月,折霜肚子大了起来,两个人想黏糊也要隔着一个肚子,刕晴牙胆子小的很,碰都不敢碰折霜的肚皮,晚上睡觉也去睡榻。
折霜:“你上来啊,睡榻做什么。”
刕晴牙:“晚上我踢你了怎么办?翻身压着你了怎么办?”
折霜:“那把你绑起来?”
刕晴牙还是很想跟折霜睡在一起的,连忙抱着被子过来,“绑起来就不踢了?”
他试探性的手脚不动,往折霜身边翻了翻,然后哭丧着脸起来,抱着被子要回去。
折霜哈哈大笑,“不会的,你睡觉不会乱动。”
折霜信得过他,但是他信不过自己,坚持去睡榻。折霜没办法,只好依着他。然后过了几天,就见他委屈巴巴的看着她,“晚间我做梦了,梦见你不要我了。”
哎哟,这从何说起,折霜立马就知道根结所在,“要不,你回来吧?没有你在身边,我也做噩梦。”
刕晴牙便搬了回来。“我也是回来陪你。”
于是,在经过几天的分床而眠之后,刘妈妈便又看见了睡在床上的刕晴牙。她如今也算是涨见识了,什么都不震惊,目不斜视,只在刕晴牙走之后,跟折霜隐晦的表示房事要节制。
折霜十分冤枉,她甚至有些抱怨的道:“还什么房事哦,他如今摸摸我,都吓的半死。”
可怜见的,昨天她哄了半天,他才敢睡觉,睡了半响还没有睡着,就怕自己睡着了压着她。
刘妈妈:“……”
您这语气,实在是太遗憾了。
得,根本不用她厚着脸皮来提醒这个。
秦妈妈倒是万事不愁,她高高兴兴的在给未出生的孩子做衣裳。
“小兔子和小老虎都做了,无论是男孩姑娘,咱们都有准备。”
入冬了,该做的东西都该做起来,衣裳,帽子,鞋子,袜子,虽然都已经准备很多了,但是秦妈妈觉得自己做的,还是不一样。
刘妈妈就不操这个心,她只是有时候在想,姑爷和自家夫人,看起来不像是刚认识一年的。
他们好像已经共过患难,相恋过很多年,然后破镜重圆的夫妻。但是又没有道理,毕竟他们的身份,让他们之前根本不可能相遇。
这是这几日,她越来越有这个感觉。
刘妈妈也知道自己多想了,但就是停不下来。她有心想问问刘妈妈,却又觉得她不可能告诉自己,索性没有说,而是道:“天冷了,喝酒吗?”
秦妈妈哎了一声,“喝,秦向最近藏的私房银子被我找到了,我请你。”
刘妈妈就笑起来,道:“你啊,也别去找他的私房银子。我们家老刘银子在哪里我都知道,但我不找。就留着给他们喝酒吧。”
不远处的厨房,老刘揣了一杯酒给秦向,“喝吧,我这是过了明路的。”
流云巷子里面在众人安心欢乐之下,迎来了第一场雪。
到了冬日,巡防营练兵更加严苛起来。刕晴牙是从战场上面回来的,又因为成亲的时候露了一把伤口,并以里面的将士们对他还算是佩服,一般他说的话都不会反驳。
但是也禁不住有一些世家子弟在里面捣乱,看不起他一个穷苦人出身爬的这么快——没错,他又升官了。
起因是那日折霜进宫看望皇后,皇帝正好在那里,见了她来,笑着道:“你身上有身孕,可不能这么跑,朕跟皇后都好,不用常来看望。”
折霜哪里能说那我就不来了,只道:“实在是家中无聊的很,每日里也不能动,耍刀射箭的,家里的妈妈们看我看的严,哪里肯让我碰一下。”
她还道:“我便这里走那里走,今日来宫里看您和姨母,明日我就去威远侯家看她家出嫁的姑娘。”
那威远侯夫人家里有什么出嫁的姑娘呀?
这就有的说了,折霜便这般如此如此这般把威远侯夫人远房亲戚侄女和莫干山的姻缘说了一遍。
“臣女也算是媒人,肯定是要去的。”
于是,陛下就从莫干山想到了刕晴牙。他如今身体越来越差,年纪越来越大,就越来越任性。
想了想,道:“朕刚刚就想,刕晴牙那么个官职,你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岂不是要被其他人家的孩子比下去?”
他老人家这有些不乐意,“朕瞧着,他也算是勤勉,有军功在身上,不如就再升一等吧?”
折霜吓的摇摇头,“可不行,朝廷大事,可不敢,可不好。”
三个可不,便将皇帝逗笑了,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年末了,本来就是要调整的。他做事情做的好,朕只有嘉赏他的,哪里就不能升?”
反正要升官。
于是当天刕晴牙的上官巡防营的总督大人赫章就进了宫。
皇帝问:“刕晴牙做事情如何啊?”
赫章想了想,“很好,虽然是年纪轻轻,但做事情很稳,打仗是真的厉害,也敢拼,是位良将。”
皇帝就笑着道:“既然如此,那便升做金威将军吧。”
总督惊讶,这就是仅次于他之下了,金威将军巡防营一共有五个,但没有哪个是像刕晴牙这般年轻的。
虽然说有军功在身,但是比起其他的人来说升的也太快了。
只是皇帝这般说了,赫章自然也不敢反驳,于是退下,只出了宫门,就去打听,“今日宫里面可出了什么事情?”
打听了一遍,才推测出可能是因为折霜。
“进宫了一趟,还没走呢,就有小太监去让你进宫了,你没进宫之前,她先出宫,所以没碰上。”
但是十之,就是因为她。
于是刕晴牙这般升了官,巡防营里面自然有人看不惯他。
就是折泓,还惊讶了一番,“陛下不是这种人呀。”
几十年了,也没见过他这般升臣子的官。折霜倒是觉得能理解。
“几十年了,也没有任性过,年岁一大,就有些不管不顾,无论如何,这都是陛下的恩赏,我是小辈,接着就行。”
然后顿了顿,小声道:“身体肯定差了很多,说话都气喘,阿爹,做好准备吧。”
折泓郑重点头,“我知晓的。这些日子,你不要再去宫里面了。”
折霜也不能去了,她的肚子越来越大,京都还下了雪,哪里都去不了。只每日等着刕晴牙回来,可他却越来越晚回家。
她好奇问,“你最近做什么呢?”
刕晴牙笑着道:“没什么,只一群人想为难我,我正在跟他们打磨。”
折霜一眼看过去,他正在屏风后面脱衣裳,倒不是害羞,而是刚从外面回来,衣裳都染着寒气,他不愿意冷着折霜,回来就避着她去了屏风后面。
她看到的是他在屏风后面的身影,在灯光下忽大忽小。
折霜恍惚了一瞬,觉得他比刚遇见的时候长高了,说话的声音也变了,性子更加沉稳了。以前他一身的刺,每一根刺都想着杀人,如今倒是沉稳了许多。
少年人,长大成了一个男人。
折霜恍惚想,他也长大了。
但下一瞬,刕晴牙就从屏风后面钻出来,抱着她就去床上,脸在她脸上滚,“阿霜,可想死我了,你亲亲我吧。”
折霜:“……”
“你先起开吧?你脸上怎么有胡渣了?扎到我脸了。”
刕晴牙心虚别开眼,“胡渣更男人嘛。”
折霜:“……那你别碰我了。”
刕晴牙只好不情不愿的去把胡子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