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般叫他云弟弟,主要是涧弟弟听起来也太奇怪了,哈哈。”若兰笑着说道。
“云、云涧……”曦言喃喃说着,大脑里空白了一瞬,紧接着,紧张,激动,喜悦,还有不可置信,所有情绪加在一起,最后反而显得有些冷静,“你说,他在西院。”
“对啊,怎么了吗?”若兰看着曦言,见她一副失了魂的样子,迅速反应过来,“不会云涧就是那个送你簪子又消失的人吧,我们这就过去,我帮你打他。”
曦言摇了摇头,眼睛里有些湿润,“我们赶快过去吧。”
云涧原本也是住在苍连山的散仙之一。他天赋很高,养父不想让他当一个碌碌无为的散仙,也怕自己死后,云涧会消沉,白白埋没了这么高的天分,便和云涧说自己的愿望就是看到他去九重天当差。
养父死后,云涧便离开了苍连山,到处历练,已经近百年没有回来过这里。
这次回来也是因为百花节在即,他离开太久,想回来看看,就给和自己关系最好的若兰传了消息。
他知道若兰一直想来百花节,以前就听她多次描述过,这次云涧原本是想自己带她来的,没想到若兰通过自己的手段进来了。
知道了云涧的位置,若兰和曦言再不耽搁,很快到了西院。
西院是宾客住的地方,亭台楼阁、水榭石桥,应有尽有,若兰赞叹道:“云弟弟可以啊,现在都是百花仙子的座上宾了。”
她在外面吹了声口哨,这是他们苍连山独有的暗号,云涧听到声音,没一会就走了出来。
曦言站在院子前,因为紧张心提得很高,她突然觉得,自己不该这么草率就过来的,至少也应该收拾一下。
她的心跳得分外快,一方面紧张不已,期待他就是云白,一方面又怕自己弄错了人,也许此云涧并非彼云涧,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这巨大的落差感。
短短时间的等待,对曦言而言,就像过了几百年,每一秒钟都仿佛把她的心放在火上烤,曦言的手心已经不自觉冒出了汗,整个人也肉眼可见的紧张和焦虑。
就在这时,门开了,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子走了出来。
他的气质很冷,身边一把佩剑,修为很高,面容俊秀,走过来的时候给人一种隐隐的压迫感,但是曦言的心却在瞬间掉了下去——不是。
不是云白。
短短时间,她的心像是坐过山车一般起起落落,心底难掩失落,她只能看向远处,平复自己的心情。
若兰在云涧出现的第一时间就迎了过去,高兴道:“云弟弟。”
云涧朝她点了下头:“若兰姐。”
见曦言还在远处愣着,若兰连忙过去将已经快要失去行为能力的曦言拉了过来,向云涧介绍道:“这是我最近认识的姐妹,叫乐谣,救过我一命,你跟着叫乐谣姐就行了。”
云涧看向曦言。
曦言将心底所有的情绪强行压下,和他打了个招呼:“你好,我叫乐谣,是若兰的朋友。”
哪怕他不是自己要找的“云涧”,她至少不能太过失礼。
“是你。”云涧惊讶道。
“你认识乐谣?”若兰也很惊讶,没想到世界这么小,大家竟然都认识。
“有过两面之缘。”云涧说道,朝曦言一揖到底,“当初养父受伤,多亏姑娘赠药。”
云涧这么一说,若兰立刻联想到什么,问道:“你是说往生草?”
云涧看向曦言,相比前几次,她看起来憔悴了很多,原本笑容明亮的姑娘像是受了什么沉重的打击,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沮丧的氛围之下。
曦言现在伪装成了仙族,但云涧知道她是魔族。他见过她两次,每一次都印象深刻,不可能认错。
他不知道她伪装成仙族的用意,但是她自己不说,他也不会戳破,因此并没有对若兰多讲,只说道:“对,那次多亏了乐谣姑娘,否则,我根本采不到往生草。”
虽然养父最后还是死了,但是恩是恩,云涧不会忘记。
若是没有乐谣,他根本采不到往生草,甚至能不能活着回去都不一定。
这件事情若兰也知道,往生草生在魔族,每一个去魔族采药的散仙几乎都是九死一生,回来不死也残了。云涧当时年纪还很小,修为也不够,招呼都没打,一声不响就走了。
他们都以为他会折在魔族,往生草不是那么好采的。以云涧当时的修为,去采往生草简直和送死差不多。
谁知道他不但好好的回来了,甚至都没有受伤。她当时还觉得这孩子运气真好,没想到是有贵人相助。
至于乐谣是怎么帮到的云涧,若兰并没有探究那么多。
她知道乐谣身上有很多秘密,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散仙,但是她也知道乐谣是个人美心善的大好人,还救过她。知道这一点,不管她身上有多少秘密,都不妨碍她和乐谣交朋友。
曦言对云涧说的这些完全没有印象。
不过往生草她知道,是文护法种在蝶心谷里的药材。蝶心谷大而空旷,原本是一处危险的山谷,生了很多凶残的魔植,被文护法看中后,他将蝶心谷清理了一番用来种珍贵药材。
曦言闲着无聊的时候会跟文护法一起过去采药,或者想静一静的时候,也会一个人跑过去。
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帮过云涧,但既然他去采往生草,也许是什么时候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顺便让他采了吧。
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地方,云涧领着两人去了自己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