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工是男子的必修课,但他因为幼年的遭遇根本没机会学这些,只会在朝堂上跟那群精明的女人勾心斗角争权夺势。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现在每天都待在府里,除了吃药,就是等着秋姝之下朝回来,他现在有的是时间学这些男工,一定会比秋蕖霜做的更好。
一想到秋姝之以后穿的衣服都是出自自己之手,月冠仪嘴角就挂起了笑。
这一笑不小心牵动了哪根神经,腹部开始隐隐作痛起来,那痛像被浸湿了冰水的棉布,又被一双手狠狠拧成团,恨不得将他肚子里五脏六腑都挤碎了揉在一起,不一会儿他的额头上就冒起了密密麻麻的汗。
“怎么了?是不是肚子又疼了?”秋姝之看到月冠仪脸色突变紧张的问道。
月冠仪捂着小腹,脸色苍白的点点头。
自从上次伤了身子后,他就落下了病根,每到月事将至时,小腹就剧痛无比,像有人用钝锈的小刀一点点切割着他的肉,时而浑身冰冷如坠冰窟,时而发起高热滚烫无比。
“你等着,我这就叫仆人去熬药。”秋姝之朝着门外大喊:“长安,长安!”
长安连忙从外面走进来,他还没来得及问出口话,看到月冠仪苍白的脸色就已经明白了一大半:“这几日殿下月事将至,卑职已经叫人提前熬好了药,卑职这就去把药端来。”
秋姝之摸着月冠仪冰冷的额头,将被子一把扯过来盖在他的身上,手心覆盖在他的小腹上,涓涓热流试图缓解他的疼痛。
不一会儿,长安端着药进来了。
秋姝之熟练的接过药,一勺一勺喂给他喝。
中药又苦又涩,药效还不如现代的布洛芬好,止痛效果也一般,一碗药下肚也只能镇住半刻疼痛,秋姝之看着月冠仪这样痛苦的样子心疼不已。
她每舀起一勺药就会轻轻吹口气,确保药不烫了再送到他的嘴边。
月冠仪脸色白的没有血色,苦涩的药一送到他口中他就痛苦的皱起了眉头,但还是乖巧的喝完了一整碗,没有漏掉一滴。
秋姝之放下碗,轻揉着他的小腹:“怎么样?有没有好些?”
“好多了。”月冠仪虚弱一笑,秋姝之离得他跟近了些,刚吃了很多糖的她身上留有一股糖果的甜香。
月冠仪顿了片刻,似幼崽渴求般的说:“妻主,那药好苦,我想吃糖。”
他的心眼跟针尖一样小,嫉妒在他肚子里跟浓醋一样。
秋娘和秋蕖霜一起吃糖聊天有说有笑的样子,他嫉妒了秋蕖霜好久。
嫁给秋娘这么久,秋娘还从未喂他吃过糖。
“以前放在屋里的蜜饯甜果你动都没动过,我还以为你不爱吃糖。”秋姝之淡笑着说:“不过这药确实苦了些。”
月冠仪确实不爱吃糖,那些东西又甜又腻还粘牙,沾在手上还黏糊糊的,以前屋里放着的蜜饯他也没动过,但如果那糖沾了秋娘的光,就是再甜再腻,他也愿意溺死她的蜜罐里。
秋姝之在他的唇上轻点了一下:“我这就让仆人端点甜蜜饯上来,等着我。”
月冠仪点点头,目送着秋姝之出了屋。
等她走后,月冠仪低着头,舌尖在唇上舔了舔。
刚刚喝过药的唇残留着苦涩的药汁,但因为刚才秋姝之一吻覆盖上了一丝淡淡的甜。
“妻主”他靠在床边呢喃,食髓知味地舔舐着,不肯放过每一处细微角落,昳丽苍白的面容与眼尾病态的红晕冲撞杂糅,混合成了一种病态与绮丽交织的美感。
秋姝之久久没有回来,月冠仪眼中渐渐浮起焦躁烦闷,脚边刚刚被她折叠好的衣裳触了他的霉头,他不耐烦的将衣裳一脚踹到床底。
倏而,他眼神微变,捂着仍然在隐隐作痛的小腹吃力的将衣裳从地上捞起。
他将衣裳摊开,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指尖滑过每一处针脚,神色冷漠倨傲高高在上,憎恶地审视着目光所及之处。
它还是件半成品,绣样都还未完,但已经极为精致,可以想象如果秋娘穿上这件衣裳该是怎样的明艳。
月冠仪忍着想要将它撕碎的冲动,将它原样折叠好。
暗暗下定决心,明日就开始学男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