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叶眼疾手快,立马端上痰盂。
秦倾已经吐不出什么东西了,但还是难受的干呕着,奶茶洒了一地,浓郁的奶香味充斥在他鼻间,沉香味盖都盖不住。
玉叶忙叫下人把洇了奶茶的湿土全都挖了出去,秦倾着才好了些,但这几日折腾下来他人瘦了一圈,下巴也更尖了。
看着向来风韵绰约人如玉的太后被折磨成这副憔悴模样,他又急又虑:“早知就不来了,看您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秦倾躺在床上闭了闭眼:“还是得来啊,不然鬼知道那月深又打着什么主意,她背地里一直小动作不断,还有人与她里应外合,不得不防。”
“就算您不去,不是还有秦阁老吗?有她在难道还压不住陛下?”
秦倾淡淡地笑了笑,如清风般微弱:“表姐、她老了。有些事情力不从心,手下的权利分了不少出去,如果我再不帮衬着她,日后内阁就不再是她的一言堂,秦舒回来的位子也坐不稳。”
“秦小姐不是还在滇王府吗?她何时回来?”玉叶问道。
“已经动身了,这会儿应该已经出了滇境。”
“滇境危机四伏,秦小姐已经离开滇境说明已经安全,应该不多时就能回来了。”
秦倾叹了声:“可惜秦舒也是个草包,真担心她回来后不但不能压制月深,还反过来被她利用。”
玉叶抿唇笑了笑:“您不是还有秋大人吗?”
秦倾轻瞥了他一眼:“油嘴滑舌。”
玉叶笑着说:“秋大人跟别人可不一样,如果她能教导秦小姐一定能事半功倍。”
秦倾倚着软垫,望着帐顶:“或许吧。”
可是他总觉得秋姝之跟他的距离很远,像一道漫无目的的风,从不为谁停留,抓也抓不住,锁也锁不住,谁也无法禁锢一道风。
好不容易压下的恶心又泛了上来,他难受的捂着胸口,忽然眼神一变,莫名的笑了笑,握着扇子的手紧的泛白。
“太后您笑什么?”
秦倾低头看着自己的平坦的肚子,眼神温柔:“哀家刚才那样子,像不像孕吐?”
玉叶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太后您别下婢子。”
自己明明寸步不离秦倾,他们是怎么背着他搞上的?怎么就搞出孩子了?
太后有了孩子以后可得了?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宫里的眼线避都避不开。
“瞧你吓得那样子。”秦倾轻笑:“哀家要是怀了孕,宫里怕是要翻天了。”
玉叶松了口气,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太后刚才确实挺像的。”
秦倾摸着肚子,要是有孩子就好了。
“不过殿下您现在吃也吃不进,喝也喝不下,长久身子一定受不了,您可有想吃的东西,婢子这就给您找来。”
秦倾摇摇头:“草原上的东西哀家一改吃不惯。”
玉叶犯了难,一脸愁容:“这可如何是好?您已经一整天没吃一点东西了。”
秦倾看了看大帐外,淡淡沉香萦绕在他周围,憔悴单薄,眼中情愫望眼欲穿:“秋姝之呢?怎么没见到她巡逻的队伍经过?”
玉叶听出他话中的含义:“羽林军只负责官眷以及普通妃嫔,像太后陛下这样的贵人都是由锦衣卫把守,秋大人她近不得身。”
“谁稀罕那些锦衣卫,名为保护实为监视,月冠仪他人呢?”秦倾身姿羸弱说话间都有些费力。
“长皇子殿下一向行踪不定,不过今日他和秋大人在围场里聊了好一阵子。”玉叶本不想说的,但既然秦倾问起,他便如实相告。
也就是秦倾病的下不来床,不然一定亲自捉-奸。
他有些痛惜,太后病成这样,秋姝之竟然还在与别人,也不知道关心一下太后,毕竟太后也算是她的男人,怎能如此无情。
果然,听到消息的一瞬间,秦倾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惨白,孱弱病态眉间愁容紧锁,病态之美比西子还要更胜三分。
或许是生病让秦倾变得更加敏感易怒,紧握着扇柄的指节一片青白:“你现在就去告诉秋姝之,哀家觉得这里防卫太弱,把羽林军也调来,每三个时辰她必须亲自来看哀家一次,不然不然哀家就罚她,罚”
罚了半天也罚出个所以然来,他还是心疼她,舍不得。
玉叶忙出去找秋姝之,草原上到处都是帐篷,各个都是达官显贵,玉叶穿梭其中,好不容易才在外围找到了她。
她正在整顿军队,听说羽林军军纪不好,但这一路上羽林军和五城兵马也没什么两样,看来也是她领导有方。
“秋大人!”玉叶忙唤道。
秋姝之有些惊讶:“玉叶公子,您这么来了?”
玉叶一脸着急的说:“还不是太后那边出了事,您快去看看她吧。”
玉叶拉着她,边走边说,到了大帐边他仔细嘱咐:“太后生病了,性格会有些别扭,大人只要应着、哄着就好,千万不要忤逆他。”
秋姝之点点头。
一撩开帘子,就见秦倾静静地靠在软塌边,面容憔悴羸弱不堪,几日不见,他好似一碰就会碎。
“太后。”秋姝之低声道,不敢惊扰到他。
秦倾病容微微触动,缠绵着病气的眼眸氤氲着水雾,语气幽怨:“你还知道来看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