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雅万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竟然都被月深看得一清二楚,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整个身子跌落在水中,冰凉的水哗啦啦的浸入。
月深跳入水中,长发被寒水侵湿,似阴寒入骨的毒蛇蔓延在他身边。
她一把掐住他的下颔,眼中的恨意撕心裂肺:“说,你是从什么时候跟她好上的?你是怎么一步一步勾引她的?”
秋姝之是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她从不亲近男色,身边更连个暖床小厮都没有,如果不是秦正雅勾引她,主动跟她搭话,她绝对不会和他走得这么近。
都是因为他!
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秦正雅,被水打湿的他楚楚可怜,越是柔软可怜,她就恨不得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砍断他的手脚将他做成人彘。
她身边围着的都是些蝇营狗苟的畜生,只有秋姝之让她感受都从未有过的温暖和信任,但他竟然连自己这点温暖都要抢走!
“秦家就是这么教导你的?朕才冷落了你几天,你就这样耐不住寂寞,暗戳戳勾引朕的臣子?”
秦正雅觉得自己的下巴几乎要被她捏碎,月深可怕的眼神让他吓得发颤,泪水止不住的流:“没有、我没有勾引他,我和她之间清清白白。”
“清清白白?”月深冷笑:“秋姝之倒有可能清白。”
她无比轻蔑的看着他:“但你呢?勾引秋姝之不成,下一个又是谁?姜姒、顾郑、你才当上皇后几天啊,胆子就这样大,怕是以后整个朝廷官员都是你的裙下之臣,真该把你爹妈叫来,她们培养的好儿子原来是个荡-夫。”
“不、不、陛下求您、求您别这样说,别告诉爹娘,我、侍身什么都没做,侍身真的和秋大人什么关系都没有。”秦正雅苦苦哀求,男子的名节比什么都重要,他只是和秋姝之说了句话,没想到会被月深这样误会,这样羞辱。
“你有什么资格哭!”月深怒叱道:“被人戴绿帽子的是朕,你还有脸哭,还要朕给你道歉吗?”
月深一把甩开他,怒气冲冲的拿出手帕擦拭着手,像是碰到了什么不干不净的脏东西。
她好恨,恨不得现在就掐死他!
偏偏她却什么都不能说,甚至只能用自己被戴绿帽子的借口来呵斥他,让他断了她们之间的关系,却唯独不能流露出对秋姝之一点的感情。
秦正雅全身湿透,瑟瑟发抖,咬着牙不让自己再哭出来,只能发出一声压抑的啜泣,他跪在水中苦苦哀求:“陛下侍身求您,别告诉爹娘,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秦正雅知道不论自己和秋姝之之间是否真的有暧昧关系,只要月深认定,就算没有也是有。
他们两个就要永远扣上奸妇淫夫的帽子,不贞之名会永远烙在他的身上,自小学习男德男戒的他怎能受这样莫须有的屈辱,爹娘又会怎样看自己?
他怕极了,即使在畏惧月深还是拉着她的衣袖,卑微的乞求她。
“朕这次就给你机会,不会跟外人说,但是”月深冷冷凝视着他,眼眸利如刀割。
秦正雅眼神闪过希冀之光:“陛下您说,只要不告诉其他人,侍身什么都愿意做。”
“真的?”她看着像狗一样卑微跪在自己身下的秦正雅。
“千真万确,无论上刀山下火海侍身都愿意。”
月深嗤笑:“你还没那本事,你只需要做好身为皇后应做的事,管好自己的眼睛,不该看的人别看,不该说的话别说,更不要再打秋姝之的主意,再有下次,朕就亲自在你脸上烙个‘淫’字。”
秦正雅只是秦氏的一颗棋子,单纯懦弱好拿捏,除了新婚之夜被秦倾逼着洞房时,她故意让他不好受外,并没有为难过他。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应该对秋姝之起了不该有的心思,那样的人,岂是他能够肖想的?
她本就厌恶男人,发展到现在更是连碰一下都觉得难受,更不会故意折磨他,只想要秦正雅继续安分守己,她们之间倒也能安享太平。甚至将来她夺了权,将他改名换姓放出宫另寻良人也未尝不可。
只要他不抢走秋姝之就好。
“陛下放心,侍身一定不会再和秋大人说一句话,一定和她避地远远地。”秦正雅连忙说。
月深冷眸在他脸上巡视一圈:“最好是这样。”
秦正雅终于从生死边缘救了回来,不过他还是担心,月深阴晴不定又暴虐的性格,即使对他都这样狠,那秋姝之的下场岂不是会更惨?况且月深本就不喜欢秋姝之。
他不敢想象秋姝之的下场,咬咬牙:“陛下,那秋大人与我确实没有任何关系,她只是好心想帮帮我,您能否开恩——”
冷眸震慑,月深声调诡异:“看来你真的很关心她?”
“没有,侍身只是不想让好人蒙羞。”
月深脸色突变,恶狠狠的说道:“她的事情不需要你关心,你再敢多问她一句,朕现在就要了她的命。”
秦正雅脸色惨白地闭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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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清凉池回来,秦正雅湿漉漉的身子一直窝在月深的怀里,眼眶红红像是哭过一场,脖子上还有青紫痕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皇后这是被陛下好好疼爱了一番。
彩儿一脸心疼,他知道自家公子每次侍寝都很疼,陛下对他十分粗暴。
玉叶一见却眉开眼笑,他才不管秦正雅身子疼不疼,只要侍寝就是好消息,就离怀上龙胎更近一步。
他简单的叮嘱几句,就忙跑回大帐内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了秦倾。
一掀开大帐的帘子,一股热乎的暖气就席卷而来,与外面草原的凉风截然不同。屋内沉香的香气弥漫,秦倾病倦倦的倚靠在软塌边,墨发披散在身后,几缕青丝从他的肩头滑落,脸色更是苍白。
“侍寝了就好,哀家知道他不愿意,可长痛不如短痛,早点怀上龙胎对他也有好处。”秦倾嗓音沙哑,语气里尽是说不出的疲惫姿态。饶是如此,他手上的扇子仍舒展着在他手中开开合合,无力的把玩着,仿佛已经成为习惯,就是再难受也离不开它。
“太后说的是。”玉叶应道。
“太后现在可好些了?您今天一天都没吃东西,先喝碗热奶茶暖暖胃吧。”玉叶倒了一碗热奶茶递到他面前。
到了草原之后,秦倾就出现水土不服的症状,吃不下喝不下,身子也羸弱无力,闻见牛羊的膻味儿更是吐得厉害,已经在大帐了昏昏沉沉睡了一日。
秦倾接过热奶茶,还没送到嘴边,一股奶味就窜到鼻尖,腹腔一股恶心立刻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