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小女孩,一个15,一个16。那个形体老师趁着纠正动作姿态的时候揩油吃豆腐也不是一两次了,她俩并不是头一个。
被摸一把被调笑两句,心里虽然难受,却不敢声张。
“对不起,宁馥姐,我们当时真的挺害怕的……”
另一个说:“宁馥姐,要不你去跟他道个歉吧,要不然……要不然他报复你怎么办?”
宁馥都要给气笑了,给两个小姑娘解释了一番性骚扰的定义,又安慰她们不会遭到报复。
她们是被所谓的“潜规则”吓住了。
事实上,华星娱乐要比练习生更不愿意被爆出这样的丑闻,宁馥这一脚跺出去,只表达了一个意思——她是不怕事、不躲事的。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华星娱乐也算“家大业大”,他们是必然要平息这件事的。而宁馥的态度摆在这里,他们能“平息”的,就只有那个挨了一脚的形体老师。
第二天,初级班的形体老师果然默默地换了人。
宁馥把人打了还没事,这件事也在练习生之间悄悄传开了,大家伙看见她时,目光都是又惊叹又好奇,还掺杂着点儿小心翼翼。
仿佛不知不觉的,宁馥在这一批的练习生里,就收拢了一大波人。
而就在姚瑶放话讽刺宁馥“夕阳红舞蹈队”出道的第二个星期,宁馥升入高级班。
她上课的时候还刚好就被安排站在姚瑶旁边。
姚瑶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一梗一梗的,却连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形体老师在她们身边转来转去,口中还一个劲地说:“嗯,不错。嗯,很好。”
以往这些词儿是用来夸奖姚瑶的。
形体老师显然将他往日的爱徒抛到了脑后,甚至他还教育了姚瑶两句,让她“好好观察,学一下宁馥的肌肉控制”!
姚瑶气得七窍生烟。
宁馥却感到越来越焦虑。
这半个月,她几乎已经将华星娱乐练习生管理的机制和规律、练习生们活动的场所以及这些年轻女孩们的关系摸了个透,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现在只有高级班和S班的人她接触得并不多。
但现在面临的一个大问题就是——她不能和华星娱乐真的签合同。
负责管练习生的“老师”已经和宁馥谈了好几次话。
核心内涵就一个意思——赶紧把合同签了。
钻石矿或许不是人人都能发现的,但钻石却不可能被埋没在石子堆里。
对于华星娱乐来说,现在宁馥就是那颗钻石。
公司迫不及待地将她一路拔擢到高级班,只要再稍作打磨,她必将成为整个娱乐圈里大放异彩的存在。
以上都是“老师”跟宁馥说的原话。
这饼是画得又大又圆,现在攻势逆转,是公司在求着宁馥了——不知为什么,这么好的待遇诱惑之下,她偏偏还是一根筋地要做个人练习生。
奇货可居,华星是一百个不愿将自己发掘的宝藏放飞的。
只要宁馥提出条件来,不是特别过分的,公司都愿意满足。
等合同签了,宁馥真正成了华星的人,未来的事业和发展都攥在公司的手里,这姑娘也就知道什么叫做形势比人强了。既然来做练习生,怎么可能没有所求?既然想进入这个圈子,华星这样的“大树”,她是拒绝不了的。
三催四请,宁馥终于提了条件。
——她要等升入S班后再签约。
也就是说,什么时候公司能给她提供出道的机会,她才会跟公司签订合同。不见兔子不撒鹰。
“老师”报上去,上面竟然也同意了。
华星的容忍度比宁馥想象得要高。
甚至,还提前给了她许诺,一旦签约,会有公司的王牌经济来负责她。
一时间风头无两。
没过几天,那个传说中的经纪人来了。他手上经过好几个人的约,包括华星现在捧出的一个影帝和两个当红的女子偶像组合。
他一出现在高级班的练习室里,就有认得他的练习生低声惊呼起来,随机就是一片窃窃私语。
升入S班之前,公司派人过来跟他们谈话是必经的过程。而这位叫张森的经纪人每次来,都意味着有人将拥有“鱼跃龙门”的机会。
这一次他叫了宁馥的名字。
在一众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宁馥走出练习室,背后有两道灼热得几乎都能将她刺穿的目光,来自愤怒的姚瑶。
——第二次,她的机会第二次被人抢走了!
张森很会说话。
至少他没有让宁馥觉得华星像在垂涎一块肥美的肉一样急切地期待她在合同上签字画押。作为王牌经济,他穿着高档,谈吐不俗,对权力地位明显不对等的小练习生也给予充分的尊重。
他比较直接和坦诚地表达了希望宁馥签约的意思。
张森之前力捧一个新人,却出了些意外,事业上有点受挫,现在是重振旗鼓的时候,而宁馥的出现,让他看到了“双赢”的可能。
如果是一个渴望被赏识,渴望抓住机会闯入娱乐圈的女孩,很难不为这番话心动。
宁馥也露出一副终于被说动的神色,“如果我答应您,您能给我什么?”
张森很愉快地笑了,他知道宁馥被自己打动,终于放下了她的狂妄和清高。
对这样优秀的女孩,他也一向把得准脉。
“公司的计划我目前还不便透露,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在我手中,你将获得比别人多得多的机会和资源。”张森微笑道:“我并不是有意夸耀我的人脉,但是,你的确已经获得了很多人的关注。”
宁馥适时地露出一个笑容。符合她有些高冷,有些傲气,但实际上十分单纯的人设。
“我能再考虑两天吗?”她问。
张森温和道:“当然。”
亲自把宁馥送出办公室,张森这才返回自己的办公桌后。他在华星地位超然,拥有一间环境条件很不错的独立办公室。
他忍不住哼起了欢乐颂的曲调,打着拍子的手拨弄两下窗边放着的绿植,然后才好整以暇地拨了几个电话。
在这些电话里,他说的内容都差不多——
“您看中的那个差不多可以出货了,两三天给您信儿,初夜20万,一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