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春闱,全国各地的举人都往京城赶来参加会试,纪亭文也在其中。
纪挽棠看着书忍不住叹口气。
络夏给她锤着小腿,如今肚子大了,多走几步腿就开始浮肿,每天都需要按摩一下。见娘娘叹气,络夏轻声问:“娘娘是不是担心纪少爷了?”
纪挽棠合上书,看着窗外雪白的一片,有些担忧:“今日雪这么大,外头这么冷,也不知道号房什么样,是不是冻得人笔都拿不动,之前听说连炉子都不给生。”
“谁在你面前胡说八道?”门外隋定衍拨帘而入,带着些冷气在暖炉边暖了暖身子,才坐到臻臻身边,“这你无须担忧,他们要在考场待上九日,没有炉子如何吃饭。”
纪挽棠无辜地眨眨眼:“原来是这样,看来是我想多了。陛下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现在约莫下午一两点,纪挽棠刚陪着奶奶用了午膳,回到永乐宫打算小憩一会。
说到这个隋定衍有些幽怨,叹了口气:“如今臻臻是全然把朕抛到脑后了,昨日朕不是同你说过陪你用午膳吗,你却倒好,抛弃朕陪皇祖母去了。”
“噢!”纪挽棠这才记起,不过这可不怪她,昨日她都快睡着了,隋定衍才说这事,她如今怀着孕,脑子可不好使,怎么记得住呢?
纪挽棠理直气壮将责任推脱给肚子里两个小家伙:“陛下知晓我怀了幼之与阿稚后,平日里丢三落四的,怎么还忍心怪我呢?”
“……”隋定衍眼中一阵无奈,但是天大地大,孕妇最大,自己饿着肚子白跑一趟算什么,于是点点头,“臻臻说得对,是朕过分了。”
低声细语哄了她好一番后,隋定衍朝她伸手:“来,叫朕抱抱,看看我们臻臻长了多少肉。”
纪挽棠毫不客气压了下去,隋定衍叫她珠圆玉润的身材压的倒抽一口冷气,护着她肚子哭笑不得:“不许胡闹。”
他的胸膛很暖,带着淡淡的龙涎香,纪挽棠紧紧搂上去,在他脖子间寻觅时有时无的熟悉味道,这让她十分有安全感。
隋定衍有些吃惊,虽说平日里相处似乎没什么变化,但他清清楚楚感觉到,臻臻没有从前那般依赖他了,这种情况在皇祖母来后愈加严重,他似乎变得更加可有可无,他很难不患得患失。
他也曾想过,不过一个纯淑妃,为何让他如此牵挂于心,一日不见就觉得心中空落落的。
即便是他从前宠爱的陈柔沅,没有就是没有了,说句冷情的话,他从没有再念过。
那为什么臻臻如此不同呢?隋定衍试着找出臻臻与其他人的不同,这一找,不同简直太多了。臻臻善良、真诚、直率,偶尔稀奇古怪,偶尔天真烂漫,可你仔细了解她,却又会发现,她知晓的好多,她其实什么都懂,却依旧能看到最简单的东西,像极了那句话,知世故而不世故。
想到这里,隋定衍也渐渐紧拥她,她太珍贵了。
静静相拥片刻,隋定衍忽长长吐出口气,先放开了她:“你昨日不是说想下五子棋吗,朕陪你玩一会怎么样?”
纪挽棠直起身,依旧坐在他膝上,视线划过他红红的耳廓,微冷的手指碰了碰他的耳垂,惹得隋定衍呼吸一滞。
“我在医书上看到,孕期不能行房事,”纪挽棠轻声道,“陛下愿意蹭蹭吗?”
书房的贵妃榻上春意渐浓,只是顾忌臻臻的身子,隋定衍连蹭蹭都不敢有,全程几乎都是自己解决,只敢亲亲她的身子。
“陛下,想要……”纪挽棠拉着他的手,眼中含着水光。
隋定衍心几乎都要化掉,用尽全力取悦她,看着她粉唇微启,难忍娇吟,双颊飞红,柔情似水。
事毕,隋定衍擦去手上痕迹,搂着她好奇问:“有这么舒服吗?”从前虽也见她呻吟,却远没有这般撩人,叫他心里有些失落。
纪挽棠懒洋洋躺在榻上,被伺候地身心愉悦:“唔……其实我也很想知道,陛下舒服吗。”
“只要你在朕身边就好。”隋定衍觉得各有各的乐趣,突然一愣,明白了她的答案,笑意掩不住。
“臻臻……”他在她耳边叹息,叫他怎么不爱她?
……
自书房那日后,圣宸宫宫人明显感觉到靖元帝行事要更温和了,不再动不动就叫人吃板子,圣宸宫顿时像是提前开春,整日融融。
一晃月余,纪挽棠的肚子快七个月了,在控制饮食,每日锻炼之下,她体重控制地很好,肚子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怖。
怀孕的日子过得很快,本以为会无聊,其实并没有,反倒十分充实。每日睡到日上三竿,起身洗漱用早膳,看会书之后便要去万寿宫同太皇太后用午膳,她们之间有许多话可说,通常一顿午膳用完都已经过去快一个时辰了。
用完午膳回永乐宫睡会午觉,再起来看看话本。没错,她最近爱上了看话本。
因她这个小爱好,隋定衍特地让人搜罗了全国各地的上千本话本,纪挽棠最爱的便是办案悬疑类,然后是江湖想象类,最后是情爱类。
主要是这个年代的情爱类话本,大部分都是由男子写的,不少秀才与公主或者富家千金的爱情故事,简而言之就是凤凰男呗。
更恶心一点的秀才还有原配,人家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到头来却要自请下堂,才赢得满堂喝彩,气的纪挽棠当场撕了那话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