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完,他心里就有些后悔。
迟应的过去分明……他真是一急就哪壶不开提哪壶,愚蠢!
迟应顿了顿,却并没有黯然神伤,只是平淡地说:“有时候会收到系统发的生日祝福,住在迟淮家里时,他总会在生日当天把我赶出去,不过也会给我点钱,我就拿这个钱,在外面买点好吃的,就当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沈妄一怔,面色有些阴郁:“为什么要把你赶出去?”
“我也不明白,可能……是因为其他原因吧。”
迟应想起迟淮不久前给他打的电话,说什么他十八岁会遭遇大难,迟淮估计是害怕这个“大难”提前降临,才会像避灾似的把他赶出去。
他这几日遭遇了各种玄幻的事,不由自主提高警惕的同时又觉得好笑——他马上就要满十八了,就在沈妄的寝宫待着,能来怎么灾?地震吗?
沈妄握紧了拳:“只可惜,你们的社会有严格的法律监管,并不能肆意妄为,否则,我必将他千刀万剐!”
“好了,不是已经过去了吗?”迟应伸手,抚开沈妄微蹙的眉,“那陛下,你呢?过去的生辰你是怎么过的?”
沈妄倚靠在窗边,皎洁的月光洒在他身上,渡上了一层银色的光晕,他抓住迟应的手,在茫茫月色下,与其十指相扣。
“十五岁入行夜楼之前,我是所有皇子里最不受宠的一个,没有人会关心我,更没人知道我的生辰,甚至连平常吃饭都是被落下的那个,所以,我也就没机会体验当寿星的感受。”
沈妄轻笑:“后来被沈寂诓进行夜楼,那就更别提了,日日沐血,剑上斩了不知多少亡魂,不见天日的环境下更不知今夕何夕,又哪来的生辰一说呢?”
迟应只是没人陪他一起过生日所以干脆不过,而沈妄,他是根本就没这个放松愉悦的机会。过去的数年如同踩在炭火上的煎熬,小心翼翼寻找勉强落脚的地方,稍有不慎,就会失足摔倒,面目全非。
“以后不会了。”迟应突然说。
“怎么?”
“以后会有人陪你过生辰。”迟应看着两人相扣的手,眼里不掩温柔,“我陪你,我们一起。”
也不知过了多久,刚刚还寂寥无声的夜空突然炸开了一片片绚烂的烟花,熄灭的灯火也在一瞬间被同时点燃,皇宫之外数里地,“恭喜陛下今日寿辰”之类的零零碎碎的声音不知从哪传来,不过由于太远,两人并没有听清。
但是烟花自然不会错过。
这种同时点燃烟花的操作除了跨年和大年初一的零点,也就是重要的日子才会放,而近日重要的日子也就一个皇帝寿辰。
看来是时间到了,如今正好是零点零分,本在不同世界的宣尧皇帝沈妄和十一中学生迟应顺利满十八周岁。
他们都成年了,迟应心想。
这个念头刚刚蹦出来还没来得及扩展,沈妄突然转身一把将他揽入怀中,手臂紧紧收力。迟应被拽的砸了个满怀,刚喘上气,就听到沈妄在他耳边轻轻吐着气息。
“生日快乐,我的阿应。”迟应一顿,眼底笑意更重,但面上还是尽力绷着严肃,也跟着说:“生日快乐,沈……”
可他还没说完,剩下的话音全都被沈妄以唇封住。
过去他二人的亲吻,不是蜻蜓点水就是点到即指,充满了青涩、试探与小心翼翼,好像只是轻轻拂过一片柔软的羽毛那样在心窝挠了挠,尝了个甜头就会自觉消失。
可是现在的这个吻,已经和“轻描淡写”完全失了联系。沈妄一开始还算得上谨慎,并不急切,迟应也就并没有抗拒,也没动,像木头那样干杵着。
他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就随着沈妄怎么办了。
然而事实证明人总是贪心不足的,迟应只感觉到沈妄的劲越来越大,甚至用手捧住了他的后脑。不断的进攻下,他由于不习惯也跟着退缩,背部不知何时已经贴在了墙上,最终避无可避,无路可退。
沈妄过往狠厉的手段居然在此时现出端倪,他近乎是疯狂地扣住迟应的双手摁在墙上,让他动弹不得,单手扣紧手腕后又伸手捧住迟应的下巴,疯了似的想不断汲取。
迟应闷哼几声,实在是喘不过气,然而双手又被沈妄扣着,他别无他法,只能含含糊糊说:“差不多……得了。”
可一向听话的沈妄就好像聋了一样,非但没听,反而突然咬住了他的脖子,一阵酥麻感传到头皮,有种不真实的战栗,迟应总感觉云里雾里,没有什么反抗的意识,甚至觉得,如果继续下去,似乎也是理所应当的。
温热的呼吸吐在脖颈间,喉结被牙齿轻轻叼住,迟应忍不住大喘气。
直到沈妄扯开了他的衣领。
一缕凉风灌了进来,吹醒了迟应的意识,他如梦初醒,终于咬咬牙挣脱开了沈妄的束缚,可是沈妄就好像疯了似的,非但没退后,甚至直接扣住了他的脖子。
“别动。”
迟应一愣。
就在这时,一道紫光插在了两人中间,随着一声轻轻的爆破声响,沈妄立刻触到火炭似的松开手,接着被弹出去了好几步远。
迟应偏头,顿了顿:“风烬尘?”
“是臣。”风烬尘莞尔一笑,手腕处凝绕着紫色的光圈,“陛下这副模样,大概是喝多了,臣来帮陛下醒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