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应看愣了,无意识长大了嘴:“他……”
这就像看电影似的!还是个玄幻电影!
沈妄却心情沉重,他脑子里都是沈寂刚刚说的话,关于行夜楼的点点滴滴——陡然得知自己被一个歹毒的坏人从小护到大,这种感觉简直是令人纠结又烦躁。
画面中,沈寂走出了寝宫,就在他踏出去的一瞬间,一道闪电结结实实劈在了他身上,然后就是阵阵的雷响。
沈妄对雷声很敏感,哪怕这雷声是从铜镜里穿出来的,他还是呼吸一滞。迟应此时却也顾不上沈妄细微的反应,他刚刚被彻底刷新世界观,现在正盯着铜镜画面看的出神。
只是这些雷电的架势轰轰烈烈,然而却没有对实际的建筑物造成破坏,好像这些闪电只是幻影,甚至这么大的动静,皇宫内居然也没有出现骚动。
风烬尘面前有一道淡淡的紫色屏障,隔绝了这些雷电,看着沈寂一动不动站在门口,风烬尘则不紧不慢说:“幸好这天谴只对我们这些人有影响,旁人看不到听不到,否则今天的皇宫可得热闹一番。”
“热闹了不好吗?”沈寂像是被劈习惯似的,人挨着天谴,却还有闲工夫和风烬尘搭话,“自古以来,凡间不允许使法术这种规矩就只是约束弱者的,天谴并不会伤及性命,只要本君挨得住,用妖力毁了这凡界,又有谁能阻挡本君?”
“你哥哥。”风烬尘果断说。
“他?嗤,我俩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他却窝囊成这样,若不是本君把他丢进行夜楼逼着他长大,恐怕到现在,他还是个连鸡都不敢杀的废物。”
话音刚落,沈寂便低头吐出一口鲜血,天谴果然不是闹着玩的,哪怕他态度再蔑然,身体也依旧会遭到重创。
沈寂抬手擦掉嘴边的血,无所谓笑了笑:“哎呀,真不知道他这一世怎么是这样的性格,分明上辈子比本君还狠,这辈子倒成了谁都能欺负的狗。”
风烬尘一顿,小声嘀咕:“我也奇怪呢,按理说不该有如此差距。”
随着阴云散去,刚刚毁天灭地的天雷也随即消失,沈寂又一次顺利渡过天谴。风烬尘一抬手撤了紫色的屏障,沈寂扶着门走了回来,又轻咳出几口血:“这天谴真是一次比一次能挠痒,本君还是头一回被劈出血来了。”
“你修复了系统,妖力的使用比往常多太多了。”风烬尘刚一说完,就发现自己的左手手腕微微亮起金光,他一向风轻云淡的面色终于变了一变。
沈寂坏笑:“呦,神主令?辰华找上门了啊?占星师可真不愧是神主最看重的人。”
风烬尘手指颤了颤,自从来了下界,他还是第一次收到辰华的联系,而且直接出了神主令——这是强制召唤神君的命令,可以穿越万里,非紧急大事不用。
这是强制命令,风烬尘只能接取,随即周遭不知从哪就传来了辰华的声音:“你在哪个犄角旮旯缩着?为什么前几次神主令都联系不上你?”
“臣……在古世。”风烬尘说,“古世和现世时间不互通,神主联系不上也是正常。”
辰华顿了顿,又说:“本君刚刚感受到了天谴,是你那的?”
“狐王的,他把系统修好了。”
“修什么玩意?”
“之前时间不互通,现在互通了,所以神主令才能顺利联系上臣。”
安静半晌,辰华突然问:“你说……狐王?他也在?”
沈寂咽下再次涌到喉头的血腥,轻蔑地笑着:“是啊,本君在这过得惬意得很呢,比你挣扎十几年考试考证找工作要惬意多了,老东西。”
“……”
天谴已结束,沈寂恢复成了之前普普通通的打扮,脸上还沾着没擦干净的血迹。那双银白的狐耳已经消散,但带来的视觉冲击对迟应来说是久久不能抹除的。
他做梦都没想到,来古代走了两遭,能给他刷两次世界观,一次比一次玄幻。
这些人都不是凡人,那么,他呢?沈妄呢?可他从来没见过玄幻里的角色,还能像他一样为了考试而奋斗。
他要去找辰华问个清楚。
风烬尘像是感知到了他的想法,一挥手,两人再一次穿回了古代,结果就听到了沈寂的骂骂咧咧:“时空穿梭说到底是撕裂空间,损耗极大,哪有这么个说用就用的理?”
“我是,占星师,我只是动用我自己的能力,以系统作为介质而已,并不会造成损耗。”风烬尘回过头看着两人,目光定在他们相牵的手上,“况且,陛下和皇后应该也是想知道这一切的。”
“风烬尘,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往外说的。”辰华的声音沉闷严肃,“你等会把他俩今天的记忆抹掉,狐王,你是妖,本君管不了,但是你应该也分得清事情轻重,现在不是你发疯的时候。”
居然当着他们的面说要抹他们的记忆,迟应面色一沉:“辰华,你曾让我喊你师父,如果真有前世,想必我们就是这样的关系,所以,你就是这么对你徒弟的?”
辰华顿了顿,突然放下了神主的架子,柔声说:“不是,你想多了,我是为了你好。”
“辰老师,朕最烦听这种假惺惺又自以为是的话。”沈妄冷笑,“我们不是属于一个世界的人,既然有天谴的存在,那就说明你们本不该干涉这里的事,无论前世如何,现在阿应就是阿应,朕就是扈国皇帝,我们之间曾经有怎样的纠葛,我们不想不知道,也不想管,不要打扰阿应,他还要考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