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应抬头看着沈妄,突然问:“你知道我的事吗?”
“呃。”沈妄挠挠头,“我用你身体那会……看过你和那个男的的聊天记录,我大致知道……你母亲因病去逝,那男的又立马找了个人的事。”
“不完整。”迟应吸了口气,“我累了,回去和你说吧。”
这是要敞开心扉,主动揭开伤疤了。
然而那堆猴现在还在蹦跶,这人群来来往往,王正超估计也怕丢人,把其他三人哄站远了,才气势汹汹找了过来,食指指着沈妄:“你敢打我妈?”
沈妄一笑:“其实,要不是得遵循你们的法律法规,我不仅敢打你妈,我还敢杀你妈。”
王正超自然不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只当他在骂人:“小杂种说话注意点。”
沈妄摆摆手:“还有事吗,没事我带阿应回去了,今天风水不顺,走路上都能踩着风干的狗屎。”
“今天我爸妈在附近,而且是在游乐园,不和你们计较。”王正超哼哼两声,“十一中是吧,我就在隔壁职校,明天中午十二点,广场旁边,来一架?”
这还是迟应第一次被人堂堂正正放话约架。
果然都是小孩子处理纠纷的方式。
话音刚落,旁边却又来了一个学生模样的人,那人怀里抱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手上还艰难地拿着一袋小熊饼干,说话却痞里痞气:“谁啊?敢在我十一中校门口约架?”
这二货好像无处不在。
王正超呵斥说:“你又是哪根葱?”
杜巷将一块小熊饼干丢到自己嘴里:“鄙人不才,十一中校霸杜巷,距离十一中最近的职校是华江职校吧?那学校校霸我认识,我小弟,你不会是想喊他来帮你打架吧?”
“……”
王正超确实是这么想的。
然而杜巷怀里抱着个粉色衣服小女孩,让他的气势大打折扣,王正超不由得怀疑这人只是在虚张声势。
于是他问了个专业话题:“既然你是校霸,你知道地下武场吧?我告诉你,武场的少主,我,认识。”
武场少主迟应:“……”
所以他怎么不认识这号人。
难道还有一个他不知道的少主?有空得问问赵天磊。
杜巷却笑了:“哈哈哈,就你?还武场?你这小身板,是进去给他们当皮球踢的吗?”
“你……”
迟应拽住了杜巷的胳膊:“好了,你侄女还在这,别闹起来,把小孩吓到了。”
“切,还会关心小孩呢?”王正超被气的上头,忍不住多说了两句,“我看你那去世的妈也不怎么会关心小孩啊,你这从哪遗传的?”
就在话音落下的一瞬间,迟应本偏向于淡漠的神色陡然冷了下来,沈妄惊讶的发现,迟应现在的状态和那天在擂台上和人殊死搏斗时,居然是一样的。
“有没有人教过你做人?”迟应冷冷一笑,吓得刚刚还颐指气使的王正超后退两步,“是不是你人生以往的十几年过得太顺,以至于至今都没学会说话?”
在王正超眼里,迟应向来是随和的,与其说随和,不如说看起来很呆,很好欺负,可是现在,他觉得眼前这个戴着眼镜的斯文书呆子,是真的能把他摁到地里去。
“小应,你干什么!”迟淮也急急忙忙跑了过来,想把迟应推开,却被沈妄拦在半路。
“你可别多管闲事。”沈妄揪住迟淮的衣领,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发福中年男子,却被他轻轻一甩,就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哎呀!打人啦!”王芹又开始准备嚎。
沈妄一副不耐烦模样:“我最后说一次,闭嘴,你该不想尝尝这辈子都说不出话的滋味。”
“你……”王芹瞪大眼,“你难道还想违法犯罪?”
“也可以说,是这样的,反正我无所谓。”反正他就要走了。
俗话说善的怕恶的,恶的怕横的,而横的更怕这种为所欲为的疯子,王芹一时呆愣住,说不出话。
杜巷在一旁看热闹,也是看的热血澎湃,他自诩是个狂野的中二少年,做事不计后果,但起码也是遵纪守法好公民,像沈妄这样开口“我无所谓啊”的人,狂,太狂了,简直是预备的法外狂徒。
迟应看着这瑟瑟发抖的一家三口人,不禁觉得可笑,他朝沈妄挥挥手:“走了,不和他们闹,无聊,带你坐旋转木马去。”
“迟应,你给我等着。”王正超咬咬牙放了狠话。
“嗯,来找我算账之前,记得去医院提前挂号。”迟应笑了笑,“我怕我旁边这位,一不小心上了头,把你和你喊的人全都折磨进医院,到时候还得排队挂号,那就得不偿失了。”
“怎么会,我很小心的。”沈妄揽住他的肩,只给三人留下了一对亲密的背影。
片刻后,迟淮转向还在一旁吃瓜的杜巷:“他身边那个,是叫沈妄对吗?”
杜巷“嗯”了一声。
迟淮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皱着眉陷入深思。
作者有话要说:虐渣后面还有,总不能在游乐园公共场合闹出动静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