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应该花钱的时候向来大手大脚,就像前几天给沈妄买羽绒服,直接买了两千多块钱的,丝毫不考虑他能穿多久。
他清楚的知道沈妄终究是要走的,但是在走之前,他会竭尽全力把最好的给他。
比如,带他见一见人间的繁华。
他买了一大袋烟花爆竹。
“抓着这,这是打火机,大拇指往这压一下,对,然后你……”
“哎!”
点燃烟花后,沈妄像一个七岁小孩似的,被溅射出来的火星吓了一跳,连忙把烟花扔在了地上,迟应忍不住笑了笑,将烟花捡了起来:“不会吧,堂堂九五之尊,被烟花吓到啦?”
“我是第一次放烟花,没见过。”沈妄反驳,“我以前可没这待遇,不像你们年年放。”
“我也是第一次放。”迟应说。
沈妄一顿。
“不说这个,陛下,你玩不玩摔炮?”
“什么是摔炮?”
迟应难得起了玩心,将一个写着“小金鱼”的小盒子从袋子里拿出来,递给沈妄:“你拿着,我告诉你。”
沈妄接过,结果小盒子却突然散架,里面的东西纷纷掉在地上,连着就是“啪啪”的声响。
“……”沈妄已经要麻木了。
“放的时候注意点,别把衣服烫坏了,好几千的。”
说是一大袋,其实也多少,两人玩了二十多分钟,最后只剩了零零散散的“窜天猴”。
河边突然有人在放河灯,迟应以前也没放过炮,正琢磨着这个东西应该怎么玩,沈妄却突然拉住他的胳膊,神色有些激动:“阿应,去放河灯吗?”
这算是陛下唯一熟悉的习俗了。
迟应点点头:“好。”
沈妄立刻跳了两下,拉住迟应的手就跑了过去,迟应急急忙忙带上塑料袋里的烟花,两人牵着手,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潮与绚烂的烟火,奔走到河边。
“阿应,这个好看!”
“……”
迟应去老板那买了一个河灯,递给沈妄,小声说:“怎么和小孩似的?”
沈妄蹲在地上,捧着河灯不知道在嘀咕什么,迟应当他在偷偷许愿,就没跟着蹲下去听,只是站在他旁边,好像一个带小孩的家长。
终于,沈妄将河灯放进河里,随着水流渐行渐远,很快就淹没在了万千的河灯中,一晃眼就再也找不到了。
想了想,他还是忍不住问:“许了什么愿?”
沈妄歪头:“你猜?”
“……”
迟应轻哼一声,作为报复,他也买了一个河灯,做出许愿的样子。
沈妄果然也好奇了,对着他望眼欲穿的,迟应轻笑,放走河灯后,捏着他的耳朵:“我刚刚许愿,祝你回去以后也得学高数,成天为了奏折秃头!”
“真恶毒。”沈妄一副怕了他的样子。“算了,还是告诉你吧。”迟应叹了口气,松开皇帝耳朵,“你听好了啊,我就说一次,过期不候。”
“嗯。”沈妄微微弯腰,将耳朵凑在他嘴边。
“我许愿……”迟应顿了顿,“我许愿,无论我在哪,你在哪,无论我们在何处,是在一起,还是天各一方,哪怕以后都没有机会再见。”
“我希望,我的陛下一辈子平安喜乐,顺遂无忧,再不济,也得长命百岁,岁岁平安。”
沈妄怔住了,不可置信地盯着迟应,好像在贪婪地回味他的话,想从里面寻出所有的温柔。
路过的风好像停住了,刚刚还嘈杂的烟花声也已经黯淡,迟应站在河边,身后是千万河灯,河面闪着幽幽的烛光,沈妄看着他,连呼吸都轻柔了许多。
那是他的灯火。
“过年啦!”
居然已经不知不觉到了跨年零点,怪不得刚刚的烟花少了许多,都是累积在此时同时放出。一束束光线“嘭”一声在天上炸开,光彩夺目。
而后如同坠落的花瓣,转瞬即逝,昙花一现。
迟应很少见到这种热闹,他抬着头,目视着闪耀的灯火。沈妄站在他身边,看着他的侧脸,复杂的情绪在心中交集,最终化作了一声。
“阿应。”
“嗯?”
“……没什么,烟花真好看。”
沈妄最终没有把想说的说出来。
没有必要,他终究不属于这个世界,有的情意只能存在心里,说出来了,徒增无奈而已。
我刚刚许了一个愿。
我许愿,我爱的人,他的愿望可以成真,我现在还贪婪的想多一个愿望,希望他平安喜乐,一生无忧。
作者有话要说:不会be的!!作者亲妈,铁定he,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