贮木场的火势越来越小,众人的心态也轻松了很多,开始有一搭没一搭聊起天来。
小许跟田厂长说:“也不知道朴校长怎么样了?”
程力力本来端正坐着,听到这个名字,猛地把头转向他们:“朴校长?是红缨中学的朴校长吗?他怎么了?”
小许:“是他。我们三天前撤离的时候,路过红缨中学,看见有老师把朴校长抬到三轮车上,说要送去医院,他受的伤有点重。”
程力力焦急地问:“他被烧伤了?”
小许:“应该是,我们没凑过去看,那天火烧到学校了,幸亏是假期,学校里只有住宿的学生,而且正巧学校里正施工呢,有一条大深沟,本来学生们都躲在那条沟里,老师们在上面扑火,结果朴校长去救宿舍里没出来的学生,学生出来了,他自己……”
小许没说下去。
程力力动了动身子:“我得去医院看看他去。”
田厂长看着他:“别乱动。”
程力力又坐直了。
小许问程力力:“你也认识朴校长?”
程力力声音里有点哭腔:“我家里困难,又在山里,离学校特别远,本来都要辍学了,是朴校长给我办的学杂费减免,让我住上学校的宿舍。还怕我不舍得吃饭,时不时的就接济我,连我来参军,都是他给我写的推荐信,他是我的大恩人,改变了我的一生。”
田厂长对程力力说:“朴校长一直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火灾当前,他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一直把学生们放在第一位。你感激他,那更应该学习他的精神,坚守自己的岗位,现在看守住柴油罐就是你的职责,不能半途而废,前功尽弃!”
程力力忍回了眼泪,大声回答:“是!”
林涧珀安慰他:“贮木场的火快灭了,等火灭了,我开车送你去医院看朴校长,车快,用不了多久能到医院。”
程力力点点头:“嗯。”
又过了一会儿,田厂长突然说:“我怎么好像闻到柴油味了,有油气漏出来了吗?”
大家听到又都直了直身体,坐得比刚刚更正一点。
林涧珀坐在地上,她站起来,挨个靠近每个柴油罐,打算闻闻哪个漏气了,才刚到走到田厂长的柴油罐底下,就感觉脚踩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她借着月光仔细一看,踩到的是什么液体,液体是从柴油罐流下来的,林涧珀大惊失色:“田厂长,你这个柴油罐漏油了!”
田厂长:“都别慌,都别动。我下去看看。”
田厂长从柴油罐上跳了下来,他掀开他那个柴油罐上的石棉被,仔细查看了一翻。
田厂长:“没事,罐口有点松了,我给重新紧上。琥珀同志,你刚才在院里清理的易燃物,里面那些我们用来扑火的衣服碎片还有吗?拿那个来把油吸走,然后放后面贮木场再烧掉就行了。”
刚刚他们在闲聊的时候都自我介绍了一下,林涧珀还是说自己叫琥珀。
她刚刚在院里清理易燃物的时候,是捡到了不少衣服燃烧后的碎片,她当时不知道怎么处理,仗着重量很轻,就直接装麻袋,全部收到空间里,现在正好拿出来。
林涧珀出了厂房,走到他们车后他们看不到的角度,从空间又把那一袋碎布片拿了出来。
田厂长重新固定好罐口后,又用石棉被盖好柴油罐,跳了上去坐好。
林涧珀在下面用碎布片把地上和油罐上的柴油都擦干净,把污染的油布又都装回麻袋里,拿到后面的贮木场来烧。
贮木场里只剩下三堆木材在燃烧了,而且火苗都很弱,估计不久就能烧完了。
回到厂房后,可能是刚经历了一场虚惊,也可能是因为过了半夜十二点,大家的精神头就不太高了,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互相鼓劲,不让对方睡着。
火堆不多了,林涧珀每隔十分钟去查看一次贮木场,贮木场全部火源都燃尽的时候,她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已经是半夜一点四十了。
这个海鸥机械手表,也是特意回购的这个时代的古董。
林涧珀告诉大家贮木场的火源已经全部烧完了。
因为长时间高度紧张,又没怎么活动,几个人从柴油罐上下来后,全都腰酸背痛,摊在地上互相捶肩捶腿。
林涧珀对程力力说:“你认识医院怎么去吗?我现在开车送你去医院看朴校长?”
程力力:“不,我刚刚想清楚了,我应该坚守我的岗位,完成我救火的任务,再去看他,这样才不会辜负他对我的期望。我们先回林场去吧,而且班长他们应该也在等我回去。”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