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咒术高专的休假日。
离开古朴的大门,在寂静无人的校园里走动时,好像世界就只剩下我和七海两个人。
转过拥有回廊的教学楼,?大片绿茵和花丛,?画卷一般向我们展开。
“那边,?”七海在第二栋建筑旁停下脚步,?带着些许怀念指了指棕色的建筑,?“是我读书的宿舍。”
“wow。”
我看这装扮豪华的宿舍,?透过摇动的窗帘,?隐约能看到里面齐全的配备。
高中时的七海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穿着黑色的制服,?叼着面包片与隔壁的某个朋友一起冲出宿舍,他的友人也许会拖着鞋,?在后面一蹦一跳地叫他:“等我一下啊七海!”
“操场,?平时学生们会去那边做些体能训练。”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七海在绿色的草坪上做俯卧撑的样子,夏天做这样的运动会很热吧,校服下肌肉线条若隐若现,汗滴会顺着他的额际沿着侧脸落下。
……如果那时我也在的话,?真想拿着冰冰凉凉的小手帕帮他擦擦汗。
虽说天气很热,?但是我可以为我们两人打着画有小黄鸭的遮阳伞,?盘膝坐在他身旁灼热的地面上,?乐此不疲地帮他数数,为他扇扇子还要加油助威,?以至于把所有燥热抛在脑后。
“包括用刀之类的吗?”我晃了晃头,把这些想象晃出去,好奇地问道。
“不同人的武器是不同的。”七海顿了顿,“比如五条先生,他的武器就是他本人。”
“这么说起来,?五条先生和七海早就认识。”我翻起旧账,“医院那时候居然还骗我,说你们一见如故。”
“总归不是什么太好的事情,还是少一些人知道比较好。”七海睨了我一眼,“再说泷岛你和我半斤八两吧。”
我把头扭到一边去,哼了两句歌。
“五条先生正如他自己所说,是最强咒术师。”他哼笑一声,继而用谨慎的语气叮嘱我,“这样讲并不十分合适,但是如果有一天我无法顾及到你,请一定要求助他。”
“悟先生这样当最强也很累啊。”我感叹一句,暗戳戳靠近七海,拜托他,“所以我们不麻烦他好不好。”
我截住他脱口而出的话:“我从现在开始每天锻炼,变得很强很强,七海就不用顾及我,实在不行我就找地方把自己好好藏起来,等你来接我。”
“七海这么厉害,一定会来到我身边的,所以不要悟先生,只要你来保护我好不好?”我的左手捏着右手指,垂下黑色的长发遮住耳朵,郝然地补充,“再说,我说不定也能保护你呀。”
如果有人敢伤害七海,我就把奶油浇他一身,用面团糊住他的眼睛,把它塞进烤箱,200度烤成小饼干,如果悟先生愿意吃的话,就让他嘎嘣嘎嘣嚼碎了吃。
也许是个好主意。
我因为自己的想象自满起来,幻想中那个挡在七海面前张开双臂的我威风凛凛,扭头对他一拍胸脯说:“看吧,我可以保护你,是不是超级厉害。”
然后仰着头乖巧的我很快会等待他的夸奖。
但是,现实中的七海却摇头说:“比你想的危险100倍。”
“咒术师是真的,会死的哦。”他云淡风轻地说出这句话。
“七海不会的!”我的心猛的跳了一下,慌张抓住了他的手,“你们都不会的!”
他任由我抓着他的手,平静地继续叙述:“有咒术师资质的人,本身就如空荡荡的校园里所显示的一样稀少,死亡,不管是谁的,可能就是下一秒的事情。”
我们走到一个阴凉的地下通道入口前,七海冷不丁将手成刀放在我的脖子上,激得我打了一个冷战。
“害怕吗?”他脚步停在原地,手心掉转,暖呼呼地贴在了我毫无防备的脖颈上,护着我的头转向他,“你见过的,咒灵差点杀死那个孩子。”
明明说着可怕的话,他的神情却温柔又安静:“害怕的话,就告诉我吧。”
温柔到,就像在悲哀地期望我说出害怕这两个字。
“七海……”
——我确实有,很多想去的地方、想做的事情,一想到没有做完这些就可能死去,就难过得要命。
“前面有什么吗?”
七海下意识回答我:“家入小姐的医疗室。”
——天灾,,所有悲剧都在离我近到几十米远到几千万米的地方发生着。
没人会不怕的吧,七海。现在因为害怕而停下来的是七海才对吧。
我抓住七海的手,拉下来,用力握了一下又松开,连带着自己的恐惧也一起握掉。
他的手垂下,目光也一起落于指尖。
“当然会害怕吧!普通来讲。”我回答道。
他的手指轻轻蜷起:“嗯。”
但是我现在能感觉到的只有七海一个人,如果因为下一秒可能发生的事情放弃这一秒和他还有他们一起玩耍的机会,那种止步不前的生活一定会让我这个爱热闹的家伙追悔莫及。
所以。
“所以我才要到你身边呀。”
然后保护好居然也会害怕的七海。
“我……”
“不准反驳!”我第一次在七海面前变成了教导老师,手里敲着不存在的教棒教导他:“而且,既然担心我害怕的话,就每天都超厉害地来我身边嘛。”
“每天,”我强调道,“平平安安的。”
为了吃我的早餐面包,帮我打开那些咒灵,再稍微努力点嘛。
在七海匆匆抬起的目光中,我有点粗鲁地拉着他的手,假装异常勇敢地率先冲进阴凉的地下通道中。
“好啦,硝子小姐和悟先生都在等我们吧。”我不想听他那些令人悲伤的想法,扭头对他急切又期盼地呼唤,“快来啊。”
现在你的前面有我还有硝子小姐和悟先生,以及我会做出的各式各样的美味甜品,就算这样还是不愿意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