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会越来越多的,”李燕燕收回眼,“至少他足够能干,至于是不是见风使舵……管他呢,被巴结总比我去巴结别人好……”
说着话,来到客房前,小春一推开房门,愣住不动了。
“怎么——”
李燕燕上前一步,却见房里一个瘦削颀长的背影,昏暗中,正转过身来。
“你……”
“去守着门,”岑骥指使小春,“我有话同你主子说。”
小春迟疑,看向李燕燕。
李燕燕叹气,说:“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小春这才不大情愿地走了。
李燕燕关上门,无奈道:“宗玮说窗外有人看守的。”
“就凭他们?”岑骥不屑,无比自在坐到卧榻上边,拍了拍身侧,示意李燕燕坐过去。
李燕燕白了他一眼。
不打算让他如意,李燕燕本想坐到卧榻旁的绣墩上,却被岑骥抓住手腕,拉了过去。
“你究竟做什么来了?!我叫人了?”她不满。
“叫他们来看你我同榻而眠?那最好不过——”
岑骥突然静默,盯着她被握住的手腕,一时间,他眼里的光仿佛柔软了些。
李燕燕低头,看见腕上袖弩,去年换上的软皮绷边,如今已经磨到发亮。
“那天怎么不见你戴?”岑骥问。
意识到他指的是哪天,李燕燕脸一热,抽回手,没好气道:“我那天是该把你射死!”
岑骥嗤笑:“就凭你?”
李燕燕恼了:“你狂妄什么?若我做不到,那也是你的袖弩太差,你教的太差。”
岑骥哈哈大笑。
终究正事要紧,李燕燕等他笑完,说:“你随随便便就跑出来,河洛的战事也丢下不管了?”
岑骥睨了她一眼,轻松吐出两个字:“养伤。”
李燕燕恨死了他这份漫不经心,低声急促道:“你不能一直跟下去。我若不能离开魏州,你会毁了得来不易的和谈。而且……”
她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卢庆沅,“四哥手下的人绝不会允许你大摇大摆进入扬州城,到了郓州、兖州,他们一定会赶人,你总不会要打上一场?”
岑骥懒洋洋地伸了伸胳膊,“赶我?赶我可以……想拦着我去扬州?怕是不行。”
“你!”李燕燕想到了什么,蓦地睁大眼睛。
她急得扯住岑骥袖口,“你离开这几天?真的是潜入淮南治下,探路去了?你这样肆无忌惮,不顾两军协定,万一被抓到了,是要被杀头的!”
从前在镇州,军民将岑骥的战功传到神乎其神,说他每逢大战之前,都会单枪匹马深入敌后,将敌军的排兵布阵、关卡哨防瞧个清清楚楚……当初她将信将疑,如今观之竟是真的。
“可我现在不是在这儿,没叫人被抓到。”岑骥浑不在意,反手将李燕燕拉近,在她急到涨红的脸颊上亲了下,“别瞎担心。”
“鬼才担心你啊!”李燕燕气愤地在岑骥腰间狠掐了一把,听得他“嘶”的倒抽一口凉气。
果不其然,襕袍下现出点点濡湿,原本就没好透,又日日骑马颠簸,重新裂开了。
李燕燕垂眼:“一碰就坏,你现在和纸人一般脆,你该回魏州好好养伤。”
“无事,早坏过很多次了。”岑骥捂着腰,大咧咧地躺下,“你就那么怕我,那么想让我走?”
“我没有……”李燕燕无奈,“你要替古大哥卖命,而我必须回淮南,事已至此,你也明白的不是么?虽然一直没说,可,这一年来我真的很感谢你,我……”
“要怎么感谢我?”岑骥嘴角翘起,眼神却很冷,“跟我睡觉,做我妇人,如何?”
李燕燕一噎,忍不住讥他:“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的模样,一动就流血,难不成还想再毁我一件衣裳?”
岑骥无赖道:“哎,这可麻烦了……我是不好乱动……劳烦娘子到上头来吧。快过来,苦短。”
李燕燕从他说什么上头下头起就堵住了耳朵,见他终于闭嘴,膝行向前,板着脸说:“讲讲道理,你答应过我的。”
岑骥却突然翻身,将李燕燕压在下面,举起她戴着袖弩的左腕轻轻咬了一口。
“当我是你用完就能丢掉的物件,需要的时候戴在身上,用完了便甩开……想的美。”
“我不管你从前是不是虚情假意,待在我身边……就算没有情意,也能生出情意来。若原本还有那么几分情意,那我更不可能放手……”
“公主殿下,我是答应送你去淮南,”岑骥淡笑,“我可没说,之后不会再把你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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