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刚落，昊东已经开车来到两人面前。
昊东看着夏心南，马上意识到了什么，问丁佩：“我送你？”
丁佩点头：“可以，先送我回家。”
夏心南急忙说：“我可以一起吗？我占用您路上的时间，给您介绍介绍麦田生鲜。”
丁佩很努力地压抑住笑意：“车是昊东的，这个事昊东做决定。”她说完坐到后座。
昊东很想开车直接走人，结果夏心南已经厚脸皮地往后座钻，并且先发制人：“我相信大神一定不会介意。”
昊东阻止她：“坐来副驾，后座不给坐。”
“真小气。”夏心南改坐到副驾座。
正是城市车流的高峰期，夏心南把自己收集到的资料递给丁佩：“丁总，这是我收集到的一些麦田生鲜的基本情况，您看看。我收集有麦田公司的基本情况及整个生鲜行业的分析，还有一些固定资产，企业资产的真实情况，我推算了下它未来10年的销售量，市场占有率……”
“等等，麦田请你当财务顾问了？委托你出售了？”昊东打断她。
“没有。但我可以说服丁总后去麦田自荐。”
“……”昊东很无语，“那你的资产核查准确？销售量的假设，以什么作为依据推算？现金流？你的现金流真实？你有企业的真实财务数据？还有麦田生鲜的估值，你估值多少？”
夏心南也不客气：“20亿，麦田想做融资的时候，找了专业机构评估，这是不小心传出来的评估价。”
“先且不论这种传出来的评估价是否真实。我先问你，估值依据是什么？你仅凭一个评估公司的依据来进行收购？收购可行性分析你准备怎么做？”昊东连番问话就想打击她。
夏心南呛回他：“那你怎么估值？”
“开这种生鲜的，什么才是重点？”
“现金流？”
“所以只凭一些评估机构的估值可以做数？如果麦田要卖22亿，评估根据固产等只给出20亿，能不能买？”
“我……”夏心南还没有做过并购，她入行这么久只摸过并购的门槛。
昊东笑她：“你不是说现金流是重点？那代表什么，代表这家企业盈利的能力。那么，为什么不能用现金流贴现来估值。如果现金流贴现估值了23亿呢？而企业只卖22亿，谁赚了？”
夏心南被昊东嘲笑半天，总算找到漏洞：“你怎么知道对方不是用现金流贴现来估值？”
昊东问：“你这些资料几个人帮忙找的？”
“我和一个朋友。”
“两个人找了些这么容易收集到的资料，然后你笨头笨脑地堵上东道的丁总，又想在这里来进行一场企业值不值得收购的励志演讲。”正好红灯，他停下车，看着她问：“夏心南，到底是谁教你这么跑业务？你到底知不知道干我们这行到底是怎么拉业务？”
她一头雾水：“怎么拉？”不就是帮卖家买家牵桥搭线吗？
他不可思议地问：“你到底是怎么混到业务经理的？你根本对收购一窍不通。我告诉你，企业收购不是儿戏，不是凭着你那句只要加油努力就能成功的洗脑词，就能成功。既然你要当一家企业的并购财务顾问，就必须对企业负责。”
丁佩一直在后座翻看资料，听他们互怼半天，笑着做和事佬：“她也并不是无药可救，她在资料收集方面还是比较全面，写的分析报告也很全面。”
昊东启动车，尽快平复心情，自己的确太冲动，才会这样不顾一切地怼她。
他知道她穷，所以想翻身。他知道她很努力想上进，但做金融这一行，没有捷径可走，每一步都只能脚踏实地。
空中建起的楼阁，总会危机四伏，随时倒塌。
夏心南中途乖乖地坐着，保持缄默。
导航提示到达目的地。告别丁佩后，夏心南用手机拍下导航地址。昊东简直哭笑不得，问：“拍下地址有用吗？她住哪栋，哪号房？你是准备一家一家找？”
的确没有用。
她又删除照片。
昊东被她逗乐了，他强忍着笑，把她送到目的地。
夏心南全程没有跟他说话，用言行来抗议他刚才的无礼。她拉开车门，准备不打招呼直接下车，结果昊东叫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