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幸在她心头浮现,同时还有一丝好笑,护城河的水虽然涨起来过,但她活了这么多年,也从未到淹没附近百姓居所的地步。
她这怕不是被人吹捧得过了,不知天高地厚,提出这样的说法。
一旦到时候事情并未如她说的那般,可是名声尽毁!
司马恒和太后两人脸色也格外不渝。
这话听起来就像是小孩子的玩笑,护城河的水涨到需要一整片地的百姓都迁居?
摄政王掌权,皇权不集中,司马恒也不是个好皇帝,国库并不充足,还要防备着这几年越发蠢蠢欲动的楚国,哪里愿意拨款修葺?
“乐仪!”司马恒和太后对视一眼后,果断开口:“此事稍后再议,这是你皇祖母的千秋宴!”
青璃不动:“正是因为是皇祖母的千秋宴,上天才让我看见这个预警,需要彻底的百姓诸多,若不尽快彻底,后果不堪设想,相比皇祖母也不想看见百姓被洪水冲击,流离失所。”
太后一向不管世事,可这么大一个帽子扣下来,她也不敢随意应下,只道:“哀家不议朝政,你跟你父皇商量去。”
司马恒脸黑了黑,警告的看着青璃。
一个什么上天预警,就要让他做出这样重大的决策,可不成!
青璃还是不退缩。
摄政王周行并不做声,乐仪公主姓司马,她做的事,代表的是司马皇族,越荒唐越好,只要不牵扯自身,他愿意纵容。
参加宴会的大臣纷纷肃穆以待,得过青璃恩惠的人迟疑着没有吭声,可没有得过她恩惠的人,却也有很多。
见皇帝和太后都反对,摄政王默不作声,当即一个御史站出来:“荒唐,护城河那么深,就是连下十天暴雨也不会造成这一状况,你随口一句,可知百姓们要面临什么?”
另一大臣也站出来道:“这些年护城河周围也没有多少百姓,你可实地调查过?你可知要达到什么样的地步才需要你口中的所有百姓全部迁移?”
见他们反驳得过于厉色,礼部尚书看不过眼,站出来道:“诸位大人稍安勿躁,先听听乐仪公主怎么说可好?”
两位率先开口的大人冷哼一声,但也给面子的坐回去。
青璃被反驳了,也不生气,见他们给了自己说话的空档,才慢吞吞说:“我知道仅凭我的一席话,无法让你们做出决定,只是时间还早,上天垂怜,给予一个月的时间让我们自救,也就导致我无法提供事实说明,但为了表明我说的是真的,我愿意立下军令状!”
“若我说的事情并未出现,我愿以死祭天!”
军令状!
这三个字一出来,摄政王、司马恒等人全都正了神色。
等听到后面的话,那脸色更是郑重。
摄政王眸光闪闪:“早前听闻乐仪公主擅玄学命理,如今能为了这一言论发下这样的誓言,看来这真的是上天预警了吧?”
青璃微微一笑:“是有所涉猎,此事也是我再三确认后的结果,此时关乎万民性命,不敢隐瞒,若是劳民伤财后一切并未发生,乐仪身为主使者,自然要承担责任。”
司马恒也不敢轻易对待了,纠结着没有吭声。
刚刚反驳得激烈的两个朝臣神色滞住,面面相觑,有些讪讪。
其他人见此,更不敢乱议。
这事要真发生了,那一切好说,可若是皇帝下了命令,却没有什么狂风暴雨,导致护城河的水位上涨,淹没周遭土地,哪怕有乐仪公主承担责任,身为皇帝,他也会因此痛失民心。
到时候摄政王意图谋反,顾忌都少了许多。
这时周行也想到了,他像是被青璃的说法感动,起身正色道:“陛下,乐仪公主一心为民,愿立军令状以表明决心,臣以为此事可行!”
司马恒脸色一青,抿着唇沉默。
丞相看向青璃,得到对方肯定的点头后,从位置上出来:“陛下,乐仪公主在命理一事上极为灵验,此事事关重大,不可当百姓生命为儿戏,老臣以为此事,得做!”
司马恒深吸一口气,正要斥责他们轻飘飘就决定这般重大的事时,稳坐一旁的端王也起身上前。
“陛下,老臣相信乐仪公主所言,老臣已经让世子回来,老臣托大,就为世子请|命,此事交给世子来做!”
“嘶――”一阵抽气声响起。
端王也说话了!
所以他前来,是因为这个事?!
连端王都相信了,他们还有什么不相信的理由?尤其是那些本身就体会过青璃能力的人,众人对视一眼,纷纷起身:
“陛下……”
“陛下!”
户部尚书、兵部尚书、司马皇室的其他子弟都站了出来。
原本空荡荡只有青璃的地方,站满了王公大臣,全都跪地请命。
当然不站出来也没事,因为端王和摄政王都同意,这件事基本也就定了,旁人的反对,哪怕是司马恒,都无济于事。
司马青荷第一次看见朝堂这样对峙,呼吸都屏住了,感觉自己弱小得宛如一只蚂蚁。
她从出生就在后宫,懂事时就已经习惯了跟后宫女子一样争宠,她们争的男女之爱,她争的是父女之情。
而后再长大一点,她接触了其他男人女人,可深宫那一套,早已可入骨髓一般,从未想过有女子能在朝堂百官面前,逼迫父皇做一个不利于他的决定!
可偏偏她主动利用这样的女子……
司马青荷咬着唇,疼痛让她清醒了一点,面色却还是灰败的。